“我知道,整个平山县,谢二爷是有手眼通天的手段,可是毕竟是人命关天,你也太……”

    谢聿铎瞧她额头又出了汗,从怀里掏出扇子,一边给她扇风,一边继续顶嘴。

    “太怎样,你这是在怪我?”

    “是,我在怪你。你再怎么要出气,也不该打人,更不该打得这么狠。”

    谢聿铎觉得心肠一冷。

    “你怪我打人,还是怪我打的是他?”

    沈绮正在气头上,竟然没听出他的妒意。

    “我都怪。你不该打人,哪怕打得是她。她虽然着实可恶,毕竟从小就是熟识,两家多少有些情分在。”

    “从小熟识,有情分?”

    谢聿铎心中大痛,咬紧牙关,额角隐隐可见青筋——和自己相比,那许家小子和她,确是从小熟识。

    沈绮看他神色冷峻,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握紧的手背,温声劝慰。

    “毕竟小时候就认识,近来也时常能见到,你能说一点儿情分没有吗?”

    她说的是赵婆子,谢聿铎却以为她说的是许游。

    谢聿铎听了这话,心中如同刀绞,偌大的汉子,眼中险些流下泪来。

    情分,好个情分!那小子,还能值得她的情分,那自己呢,自己的情分算什么?

    “好个情分!为了你这份情分,今儿全然是我错了,我实在不该叫人打他,省得叫你心疼!”

    谢聿铎怒火中烧,一把合上扇子,大步流星地推门走了出去。

    甚至没有回头。

    那个曾经擦干沈绮泪痕的手帕子,就在他的身后,悠悠然飘落下来。

    ……

    小五从来没见过自家二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他一气走到书房里,踢开房门,随即把书房里的茶杯茶壶砸了个粉碎。

    小五跟着进了门,见他砸了东西,小心上去收拾,却被谢聿铎一脚踢在屁股上。

    “滚!都给我滚!”

    原本,小五辛辛苦苦一趟,原本以为能落个赏,没想到落了一脚好踢。

    当夜,谢聿铎没有回后院,在书房睡了一觉。

    沈绮也生了半日的气,以为他嫌弃自己软弱可欺。

    倒是祖母听下人说了那日的前因后果,虽然不知道各种内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总之应该是懂事的沈绮受了委屈,没得为了个外人苛责自家大方懂事的孙媳妇,反而把沈绮叫去安抚了半天,又叫她好生歇歇。

    夜间,见他竟然不回房,沈绮在枕上翻来覆去半夜,还是觉得自己安家护宅并没有没错,索性不管他,自顾自睡了。

    第二日,谢聿铎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饭都没回后院吃,沈绮不想惯着他不惜人命的性子,也没去找他。

    第三日,沈绮照常处理完家事,也照样跟玉镜、小绫下棋练字。

    直到晚间,她在房中卸了妆,梳着头,见屋里空空荡荡,房门开着也没人进来。

    看来,今晚他还是不打算回来。

    她心里实在不明白,他这个好性的人,怎么会因为自己怪他轻易打人,就生了这么大的气性?

    眼看他两三天没回屋,夫妻俩总还要长久地过日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既然不来,那自己就去找他好了。

    沈绮打定主意,重新把头发梳好。

    她原本想换件鲜艳颜色的衣服,想了一想,哼了一声,还是穿着家常的衣裙,叫上小绫,一起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沈绮问了看门小厮,知道只有二爷在房里,随即把小厮打发走,又吩咐小绫,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别让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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