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一张一张地检验真假,同时核对数目。

    谢聿铎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瞧她认真核验银票的模样,心中大畅。

    “小月儿,你新婚的时候那么扭捏,如今怎么肯接了?”

    沈绮数了两遍,分出一半来,放在梳妆台上,又把另一半银票扔到他身上。

    “这两年,你忙着卖身赚银子,我也没闲着,日日照顾家里家外,累得半死,你说,是也不是?还有,我还给你的生意路子出了好些主意,你认不认?所以,你的卖身钱得分我一半儿。这两千五百两银子,全当是我这两年的分红。”

    谢聿铎连连点头赞同。

    “自然,自然。”

    沈绮又从自己那份里数出五张银票来,塞到他的袖子里。

    “这是玉兰街上那宅子的钱,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了。以后,咱们可两清了!”

    谢聿铎笑得很不值钱。

    “多谢二奶奶赏钱,小人收到了。”

    说罢,他把身上那一沓和袖子里的银票整理好,整齐放在一起,双手奉与沈绮。

    “不过,还请二奶奶替小人收着,若要用时,再找二奶奶来支。”

    沈绮知道他不缺这点银子使,有意留给自己安身,也不客气,伸手就拿了过来。

    “我记着呢,你的三千两,我的两千两……不过嘛,当年不收,有我不收的道理。今日收了,也有我收了的道理。”

    谢聿铎心中畅快,笑着在桌上轻轻点着指尖,猜了一猜。

    “当年你初为人妇,尚不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怎么好收我的钱?如今你很能拿捏我,别说这点银子,就连这身家性命都攥在你的手里,我不过是暂时借来使一使罢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沈绮被他的话逗得大笑,很骄傲地点头赞同。

    “正是如此,你心里明白就好。”

    谢聿铎极是明白。

    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两年的卖身钱,可远远不止这些。

    ……

    沈家爹娘刚知道女儿姑爷要去省城的时候,各有表态。

    沈家爹爹很是赞成。

    “省城当然好,富人多,门路多,生意就能做大。”

    娘亲实在不放心女儿,忧心忡忡。

    “平山县离白河镇三十里,就要走上大半个时辰。省城离这儿有多远?你们以后若是回来,要走上多久才能到家啊?”

    她很是担心,若是去了省城,女儿恐怕很久才能回来一趟。

    沈家大哥赞同妹妹妹夫远走高飞,安慰了下娘亲。

    “不算很远,也不算近。去年,我跟着刘叔去了一趟,若是坐车,中间在客栈歇上一晚,第二日就到了。”

    张氏听了,心头一颤。

    嫂嫂乔氏忙补充一句。

    “骑马会快些。若是吃了早饭出发,晚饭时分就到家了。”

    当时谢聿铎也在,沈家爹爹就问了问姑爷生意上的打算。

    “到了省城,还做生药行当吗?”

    谢聿铎据实回答。

    “还不一定,生药这一路熟悉些,别的可能也会试试,就看哪儿能赚银子吧。”

    沈家爹爹点了点头。

    “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年轻人啊,心思就是活泛些。”

    终于劝说娘亲放了心,夫妻俩才告辞回家。

    临走前,沈绮塞给娘亲一笔银子,让她留在家里应急用。

    沈家娘亲坚决不要。

    几番退让后,沈绮趁她不备,塞进家中一个不常打开的箱子里,只等日后再写信告诉她。

    搬家也是大事,何况是搬到那么远的省城,眼下又快到中秋了,亲友多有宴请。

    沈家、谢家的亲戚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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