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原本做得隐秘,不想她还是都察觉到了,见实在隐瞒不住,又怕她猜疑,只好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小绫听了,点点头。

    她原以为二爷跟银铃有什么不清白的勾当,又见二奶奶全不留意,自己便要探问清楚。

    “说清楚就好。果然我没有看错,那丫头当真不是个安分的。我把她赶到外边花园,三不知的,又寻摸上书房的门路。若不是咱们二爷这等主子少见,倒叫她找个好空子。打了撵出去,不算冤枉。”

    小五上前推推她,央求她保密。

    “好妹子,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让二奶奶知道。二爷恼得跟什么似的,让人里里外外把书房打扫了,但凡能挪动的家当都换了新的,就连地都擦了遍。你没看,近日都不在书房睡了,连酒也少喝。”

    小绫又躺了回去,合上眼睛,用手帕子遮住脸。

    “那得看姐姐心情了。”

    花藤下,斑驳光影打在帕子上,星星点点,犹如散金碎玉。

    小五看得心动,俯身过去,正要跟小绫说些什么,忽然门声一响,谢聿铎从正房推门出来了,边走边整衣服袖子。

    小五忙直起身子,离她远了些。

    二爷见他在这儿,知道前边有事,抬了抬手,示意他一起往外走。小五应了声,把荷包留给小绫,扇子也留给她,迈腿走了。

    后来,小五也偷偷寻了小绫几回,千缠万磨,求这许那,送了她好些东西,小绫原本就不打算说给二奶奶知道,看他百般讨好,才终于吐口,一定替他守口如瓶,这才罢了。

    夏去秋来,天儿一日一日凉快下来,小明儿也一日一日长大,沈绮便带着女儿、玉镜一同出门赴宴,四处交际,趁机给玉镜相看人家。

    挑来挑去,还是谢聿铎拍板,挑了一个临省商户人家的独生儿子。

    这家原是谢聿铎的商友,家里开着十几家铺子,也是钱过北斗、米烂陈仓,儿郎刚十六七岁,长得清俊,沈绮特意安排宴饮,叫玉镜见过一面,双方也都没什么意见,这事便定下了。

    只是那家因长辈新丧有孝,不好正式定亲,就先送了些贵礼来,两家也宴饮几场,商议好打算明年年底送了聘礼,后年开春就成亲。

    沈绮见玉镜定了终身,松了一口气,又忙着打点嫁妆。玉镜也搬到了前院自己住,安心等着兄嫂安排订婚出嫁。

    一忙,忙又是年底。

    今年格外冷些,年前一连下了两场大雪,闺女又不满周岁,这个新年,夫妻俩仍旧没有回平山县。

    除夕守岁,谢聿铎陪着妻女吃了团圆饭,就来庭院中看放烟花。

    原本粉团儿一样的小小人儿,又长大了一些,已经到了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又走不稳,两三步就要倒,还是一直被爹爹抱在怀里。

    眼看火树银花,燃了又燃,逗得她扯着身子往外扑。

    谢聿铎笑着将女儿托抱起来,叫她骑在自己脖子上。

    沈绮笑看父女俩玩闹,又有些担心。

    “你慢些,当心她怕高。”

    小明儿却拍着手儿,咯咯直笑,一点也不怕。

    谢聿铎笑道:“不妨,她越高越笑呢!”

    ……

    次日晨起,正是新正佳节,辞旧迎新。

    新年元旦,康乐街谢家屏开孔雀,褥隐芙蓉,金炉添兽炭,宝篆燃兰香,端的是花团锦簇,富贵气象。

    沈绮和谢聿铎坐在堂上,家里丫鬟下人依次过来磕头,一波一波儿,乌压压跪了一地,都得了新年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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