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笑着摸了摸身边女儿的小脑门。

    “……现在可就没有她了。”

    薛媒婆又吃了半杯,隐约有了些醉意。

    “这倒不会。谢二爷,只相看一家。”

    沈绮知道这事儿,笑着点头。

    “是,他刚相看了我家,就定了亲事。”

    薛媒婆摇了摇手指。

    “不不不,他……只去你家相看,不去别家。”

    沈绮只当她吃酒吃醉了。

    “若是我家相不成,他不就接着去别家了?”

    薛媒婆嘿嘿一笑。

    “他就是这么说的。若是你家相不成,他也不去别家。”

    沈绮见她说得清楚,不像是酒醉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却不动声色,又给薛媒婆倒了杯酒。

    “薛大娘,还是你记性好,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清楚。那您还记不记得……他当时找你去我家提亲,是怎么说的?”

    薛媒婆见人夸她记性好,很是得意。

    “怎么不记得?我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说话这么爽利的人。他说,城东三十里有个白河镇,镇子上有个开绒线铺的沈家,沈家有个十八岁的小女儿,请我为他安排相看。”

    ……

    当夜,沈绮早早打发小明儿去西厢房睡了。

    等自己夫君回房的时候,她穿着睡衣,垂着头发,盘着腿,正在床上等他。

    谢聿铎近来赴宴不肯多饮,没甚醉意,进门脱了外衣,随手一扔,过来亲了她一口。

    “今儿这么听话,当真把她送过去了?”

    沈绮任他亲了,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见过你?”

    谢聿铎闻言一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他退一步,坐在春凳上,解开腰带,继续脱衣服。

    “你不仅见过,你还天天见,全身上下都被你见过了。怎么,这儿才想赖账?”

    他又上前一步,认真摸了一摸额头。

    “当真没发烧吗?”

    沈绮把他的手拉了下来。

    “我说的是成亲前。”

    “哦,你不是隔着墙偷看过我吗?”

    “更早,订亲以前。”

    谢聿铎想了一想。

    “嗯对,去你家相看那次,你当时带着小绫,跑得飞快。”

    沈绮还是摇头。

    “比那次还更早些。”

    谢聿铎听见这话,眼前一亮。

    “你这是……终于想起来了?”

    沈绮心中一动,心想果真有事,表面上却波澜不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啊对对……我记得……当年……啊,那时候是……”

    谢聿铎脱口而出。

    “你十六岁的时候。”

    沈绮心下了然,原来他当真是早就见过自己,这厮果真瞒得好,他凡事都不瞒她,但为什么偏偏没对自己说过这事?她决定继续套话。

    “没错没错,我还记得,当时是在……是在哪个地方来着……”

    谢聿铎看她一眼。

    “你家铺子。”

    沈绮忙点头。

    谢聿铎一时大意,到这时候才看出来——她根本想不起来,她在套自己的话。

    他确实之前就见过她,还不止一次。

    这事,其实无伤大雅,跟她说了也无妨。只不过,当时她正是难堪的时候,后来又恰好没记住萍水相逢的自己。

    后来两人有缘成婚,这般恩爱,自己越发不想让她知道,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恰逢她那么尴尬窘迫的处境。

    这会儿,他看着她的眼睛,抬了抬下巴。

    “该你说了。”

    沈绮见他不打算再说下去,只等自己开口,迫不得已,猜了一个最合理的故事。

    “呃……当时你来我家铺子买东西。”

    谢聿铎点点头。

    “不错。”

    “然后……然后……”

    谢聿铎看她半天也“然后”不出来,就半真半假,顺着给她往下编。

    “然后,你一看见我就说,好个英俊的后生!若是能嫁你这样的好人儿为妻,才不算辜负奴家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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