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心一开始得宠就得益于旗头上的文章。
旗头对她来说,就像杀猪佬的菜刀、农民的锄头、绣娘的针线包,是她的第三只手。
庆贵人找她一起去高阳宫时,顺心便升起一股无名的预感,马上让宫女把头发重新梳下来盘在脑后,旗头只放最低限度的装饰,没有缠绕头发。
考虑到用途,顺心选取了和金玉妍同款的、形如弯刀的旗头板。
虽然有些重,但现在不是用上了吗?
恪贵人完全没想到旗头还有这种用法,一时愣住了,嘴巴都合不上。
下一刻,顺心拎着旗头,狠狠砸在恪贵人的手臂上,发出极大的声音。
恪贵人吃痛放手,幸亏没拍到昨天的箭伤,不然可能要疼晕过去了。
但愤怒是最好的止痛药,恪贵人心中不甘,昨日被阿箬射伤,今日又怎能让这两个奴婢出身的人爬到自己的头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摘下自己的旗头,用作反击,却不慎扯痛了头皮,痛得她龇牙咧嘴,几乎要落下泪来。
痛痛痛!扯断了好几根头发!
“你以为只有你有旗头?”恪贵人不顾狼狈,直接从梳妆台上抄起一个旗头板打回去。
但她的旗头太小了,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还没挥舞到顺心那里,立刻就被顺心反击,手背又被打一下。
恪贵人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骂道:“旗头大了不起吗?”
顺心握住旗头窄的那边,朗声道:“你再不停手,姑奶奶就把你嘴巴都打烂!”
“谁打谁还难说呢!”恪贵人立刻拿起又大又长的枕头打回去。
等弘历赶到时,蒙古包里飞满了棉花,宛如冬月大雪,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女人们发现皇上来了,立刻涌上来七嘴八舌。
“皇上!您终于来了!”
“皇上,五阿哥可怜啊!”
“皇上,蒙古四十九部——”
“臣妾这旗头可是和皇上一起裁的,您还记得吗?”
弘历合上眼睛,昂首深呼吸了数息才大声喝止:“全部给我禁足!”
她们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反驳,纷纷行礼谢恩。
当天晚上,恪贵人还是睡不着。
本以为过去了,但昨晚那支箭的恐惧仍绕在心口。
恪贵人突然有些怀念白天乱成一窝粥的高阳宫,好歹不会让她想起高悬在头顶的第六支箭。
她猛地坐起身,双眼在黑暗中闪烁,警惕地环视四周。
蒙古包内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恪贵人疑神疑鬼地伏低身体,好似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阿箬的身影,冰冷的箭头正对准着她的心脏。
任何微小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这种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无法逃脱。
贴身宫女见主儿起床,掀开帘子进来问道:“主儿,您需要喝水吗?是不是伤口痛了。”
确实很痛,身上还新添了鞭伤和旗头拍出来的淤青。
不过跟阿箬决斗时不一样,顺嫔、玫嫔和庆贵人身上也有伤,这次是五五开,旗鼓相当。
恪贵人长呼一口气,说道:“点灯,我要给阿玛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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