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亭柱上,仰望天空。
意欢有一双如春水般温柔的眼睛,总是带着深情厚意凝视着自己。她更是那少数能够真正欣赏自己的诗词之美的才女。
不像贵妃和慎妃,每次把新作的诗给她们看,她们总是露出一副慈母笑容,言辞浮夸地恭维着。
阿箬更是言辞闪烁,说什么“字写得小小的也很可爱。”
如果意欢不是太后举荐,不是叶赫那拉氏,不是嫡出格格,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该多好。
弘历搂着她的肩膀:“是啊,刚才的事确实让朕头疼。但此刻,能与你一起坐在这御花园中,感觉那些烦恼都暂时远离了。”
意欢依偎着皇帝,冷不丁说道:“虽说妾室是正室的奴婢,妾室的孩子也是正室的奴婢,但臣妾绝对不会嫌弃皇上的。”
弘历霎时坐直身子,反射性把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怎么回事,怎么又说回来了?
意欢好像没察觉到皇帝的异样,自顾自说道:“皇上虽然是庶出,先帝也是庶出,三代庶出。但您的生母钮钴禄氏是嫡出女儿,您的血脉中至少有一个嫡出,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廉价。”
对外的说法,太后钮钴禄氏确实是弘历的“生母”,但他也知道自己亲生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虽追封了,但……但她应该是嫡出吧?
是吗?是嫡出吗?还真没去查过,等一下让毓瑚查一查。
再说了,哪怕是庶出又怎么样,朕是皇帝!皇帝!!管你什么庶庶庶子,朕是皇帝!不可能廉价!
弘历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呵斥意欢正一正君威,意欢又道:“皇上,臣妾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臣妾不在意,为了皇上,臣妾可以忍耐。等你我诞下孩子,天地间有了爱新觉罗和叶赫那拉氏的骨血,才不枉臣妾来这一遭呢。”
听到叶赫那拉氏,弘历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刚才吞下去的浊气全吐出来。
“意欢,太医说你身体孱弱,子嗣之事不必过于挂怀。”弘历说道,“但赏给你的坐胎药要定时喝。”
“嗯。”意欢淡淡应了。
这时,一个身影快步走来,走到凉亭前面时,似乎看到皇上和妃嫔坐在一起,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过来吧。”弘历说道。
一个太监恭敬上前行礼。
原来是进忠来了。
李玉回到养心殿后,心想得有人看着皇上,便让徒弟进忠去御花园找皇上。
其实李玉的意思是想找人督促庶出皇帝,免得他顾着看风景耽误了正事,要适时催一催他。
进忠以为师傅是怕皇上没人伺候,便带着一张薄毯子过来了。
弘历正感身体微凉,见状便道:“进忠啊,正好,把毯子拿过来吧。”
就在进忠准备将毯子递给皇上之际,意欢却轻手快脚地将毯子拿了过来,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意欢你冷了?”弘历有些不快,但自己的女人冷了把毯子让给她也无妨。
意欢摇摇头:“皇上,这是您给我准备的吧,虽然不冷,但臣妾愿意领受。”
弘历:“为什么觉得是为你准备的,进忠又不知道你在这,估计是李玉让他拿给朕的吧。”
意欢惊讶道:“这是大红色的薄毯,皇上是庶庶庶子,怎么能用大红呢?应该要用粉红。”
说完,意欢“啊”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下薄毯:“臣妾现在为人妾室,也不能用大红,进忠您把毯子拿进去给皇后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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