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老天爷,慎妃娘娘您居然知道这个,”郎世宁眼睛一亮,惊喜道,“在我的国家文艺复兴时期,有一位天文学家,您可以理解为观测星星的人,他说……”
彩芽催促道:“好啦好啦,大人别啰嗦了,这天寒地冻的我家主儿等着呢。”
郎世宁耸耸肩:“好的,这就开始。我会画快点的。”
就这样,阿箬带着笑容站着,如懿和海兰跪着,郎世宁觉得这副画面有些诡异,但皇上也没说不让慎妃入镜,那就画吧。
郎世宁竖好画板,打开画具箱子开始工作。
海兰抿着嘴唇,觉得脖子痒痒的很不舒服,原来是阿箬的大氅毛边扫到她的后颈。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如懿身上,她看着比海兰还难受,微微缩着脖子,姿态看上去更加卑微。
如懿心中怒火燃烧,她和海兰跪着,阿箬在身后站着,宛如和官府押送囚犯,这像什么样子,简直是主奴颠倒,倒反天罡。
而且阿箬今天专门穿了一双比平时高的花盆底,挺直腰背站在跪着的她们身后,整个人高出一大截,跪着的人仿佛成了她的陪衬,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格外地鹤立鸡群。
想都不用想,画出来的效果一定是阿箬占大的,她占小的。
如果如懿有读心术,知道彩芽心想“哇这画面,我家主儿牵着两条狗”,估计会当场气晕过去。
不过,如懿气归气,这点委屈……她能为了太后和皇上忍耐。阿箬不过是换了一种自己没想过的方式折磨羞辱她罢了。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乌拉那拉·如懿为了进谏,受奸妃所害,也可以忍。
这个画面被郎世宁画下来流传后世,如懿相信后人看到这幅画,一定会看出她的忠贞与坚忍,蔑弃奸妃索绰伦·阿箬。
想到这里,如懿跪直了身子,微收下巴望着郎世宁,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没多打胭脂,护甲也不够长。
就在郎世宁手持画具、细细揣摩着光线与构图之际,阿箬又开口道:“郎世宁,你还没开始画对吧?”
郎世宁本就感受到了这几位嫔妃之间的微妙气氛,局促不安地问:“噢,慎妃娘娘,我做什么能帮助到您呢?”
阿箬轻轻解开身上的大氅,故作姿态做出一个准备把大氅披到如懿身后的动作。
大氅的肩位在如懿头顶两尺,一半披着空气,一半则似有似无地搭在如懿的背上。
既没有给如懿带来多少温暖,又挡住了她原就不高的身躯,越发地不起眼。
彩芽也殷勤地帮郎世宁搬动着画架,从正面挪到了侧面。
“就这个角度吧,”阿箬满意地笑道,“郎世宁大人,您先打个草稿给我看看。”
郎世宁应了一声,开始埋头画画。
不一会儿,郎世宁就把画架转过来,让三人看打好的草稿。
如懿只消一眼望去,脸色便瞬间沉了下来,恨不得冲上去把画撕了。
画中,海兰几乎整个身子都被如懿和阿箬挡住,只露出一点膝盖和旗头,脸是看不到的。
但这不重要,最大的问题是——画中央的人是阿箬,她占了一半以上画面。
虽然只是草稿,但寥寥几笔也能看出站着的妃子神色哀戚,寒冬腊月中把衣服解下来,正要披到跪着的人身上。
郎世宁满脸得意之色,忍不住夸赞道:“噢,这个角度,这个画面感,这个构图,和我们国家的油画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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