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道理说,作为大王旧部的简家被诬陷的时候有些个官员他们没站出来求情就可以默认他们是秦安王派系,但大王并不这么想。
大王认为哪怕他们没站起来替简家说情,也不代表他们就站在秦安王一边的。
不能默认他们就是阻碍,换个角度,他们也可以变成助力。
因此才有了这么一出祭天大典,给大家一个作出选择的机会,名为祭天,实则祭己。
大王的意思,你们一整个家族,愿意搭上就搭上,不愿意搭上,就让你们不得不搭上。
总归,既然选择来了,那边也不会相信你们没站位。
阴谋?不,这是阳谋。
一场名义荒诞,实则超现实的阳谋。
沈亦白到了茶亭,小圆桌上茶点若干,沈亦白一眼就瞧中了正中间圆盘装猫爪状的糕点,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自顾自的坐下,丝毫没管站在一边的黎志清。
“这是何物?”
“一些糍粑,只不过下面人取了巧,做成了猫爪的样式。”
“倒也别出心裁。”
“甜的,你尝尝。”
从少年身上传来些许甜腻的味道,沈亦白火眼金睛,鼻子又灵,一眼就看穿他的意图。
“你自己做的?”
黎志清哑然失笑,“怎么说?”
“你身上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合该是蒸煮的时候人就在这点心的旁边,被热气熏了许久。”
“瞒不住你。”
黎志清一边坐下,语气诚恳且认真,“尝尝。”
“尝尝就尝尝!”
说着沈亦白就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口感厚重,咬上去很有弹性。
沈亦白野蛮生长,辟谷之前平时吃得最精细的东西就是师父偶尔给她开小灶做的一些个面点,多是些擀面条各种包子什么的,
其余都是吃大锅饭,山里那群人的手艺和她差不多,能吃但说不上好吃,咸了淡了都是常态,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黎志清此时摆在这里的软糕可以说是十分精致而且好吃。
她直接给他大拇指。
“恭喜黎仙尊成功开辟新赛道,你这实力绝对能碾压所有人。”
沈亦白吃得开心,一连给自己塞了好几个。
“以后无事你这小号就留在白龙山给我烧饭得了,反正你大号在那,也不耽误你处理青兰山和黎家的事。”
这一天天的,她看见谁都想拉回去,还得是山下的有钱人会过日子,这小点心做的可太香,太好吃了。
黎志清给她一个板栗,信手拈来,十分自然,“胆子不小,敢让本仙尊给你做厨夫。”
“这叫物尽其用,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少年坐着轻轻托住下巴只是看着她吃,微微笑着,似乎很是满足,沈亦白不由的红了老脸,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叫老树不开花,一开便是满夏。
“有空还是多做点肉,我总想吃肉,沈夏草这丫头到了长身子的时候,可把我馋坏了,总是饿得肚子咕咕叫。”
“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呵。”
吃了半晌沈亦白才想起正题,忙问审得怎么样了。
黎志清挑眉不语,他压根就没细审,能说出来的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信息,目前唯一值得仔细调查的就是那名修士的身份。
那人的路数奇特,基本不在他认知之内,根据他的了解,目前已知的灵山之中没有那般的。
早前说他体内修为被限制住了,后仔细一看也不是那般情况,总之奇怪得很。
那人骨子硬,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松口。
“那几人层次区分明显,冯聿该是望仙门的一个底下成员,身上有一些法器傍身,但没修为。
其他几乎都是他这段时间招揽的流子,一件两件,几乎都有案底。
想要在他手下做事,就需要搞点事情表忠心,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事情越大,在他那拿到的好处就越多。
这倒是惯用手法了,你犯了罪,自然没办法再回头,也就能死心塌地。”
“他哪里找到这些人?”
“牢里,废墟里,总归不是大街上直接拉的。”
“那想来那批人中就冯聿和那名抗住你军王剑第一次攻击的修士有点东西。”
“是这个理。”
沈亦白思忖片刻,脑子里有了章法。
“那名修士你找时间单独拎走,和他们分开,就说除了他,剩下人都让底下人给处理了。
借此给他们喂药使他们昏迷,送到镇子外面那大泥坑那里,嘱咐一个人和我交接,一定要让他们看到是我打通了渠道救了他们。”
“你要几个?”
黎志清言语淡然,漫不经心,沈亦白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已经死了一个。”
沈亦白挑眉,丝毫不惊讶于他们的手段,也是,不见血哪有紧张感。
眉头微微锁着,仔细看他,“他们犯罪程度如何?”
黎志清慢慢喝茶,“依法都要处死,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哪怕没有一条,也有半条,总不是虚的。
更不要说那冯聿最是喜欢折磨女人,那些人为了讨他开心,经常让妓馆提供一些年轻女子上门服侍,给了钱,一晚上被好几个人折腾不说,临了被打成半死的也有。”
无语,沈亦白内心深深叹气,世人都艰难,为何女子尤甚。
“竟然是这种软脚虾,也就是只能在女子身上找找存在感了。”
想法一定,沈亦白当即给了回复。
“如此,就只留他一个,其他的,无需再留,索性他等东窗事发,望仙门发现由头在他这里也不会放过他。”
言语间,几条人命,沈亦白脸不红,心不跳,言辞凿凿,仿佛说着家常。
黎志清看她那样子,她虽说的果断,但眸子里的慌乱藏不住。
敏感如他,黎志清极其敏感的捕捉到沈亦白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怔忪。
这人,合该就是运气好,要不然早被人害死在大街上。
“你只当是因你的缘故,我才留了他一个,否则,都是要死的。”
沈亦白和她那亲手捡来的徒弟并无不同,都有着温善的底色,只不过一人强硬,一人软糯。
沈亦白听着这话,有些恍惚。
黎志清这话,是在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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