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了一声。

    “沈兄反应可真快。”

    “不过这里面的隐情涉及到家师的陈年往事,我做徒弟都是东拼西凑打听来的。”

    “不好给外人讲。”

    “至于危险嘛……”

    “那人既然给我师父写信相求,危险自然是有的,这是我第一次帮师父做事。”

    “可不想办砸了。”

    “况且,我只擅长跑路,到时候还得多多倚仗沈兄的快刀咯。”

    沈翊狐疑地瞧着坐在黑毛驴背上,言笑盈盈的陶桃,她的话仍是存疑……

    不过看起来目前也问不到太多。

    沈翊寻思。

    既然来都来了。

    就边走边瞧吧。

    来信上留的地址是东极镇西,泥人巷里的第三户人家。

    两人一路问询。

    终于在傍晚找到了信中所说的泥人巷。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子。

    黑驴子进不去。

    陶桃身形一跃从驴背上跳下来,趁着四下无人,伸了个懒腰,长吁一声:

    “终于到了。”

    巷子里一共就三户人家。

    陶桃和沈翊走到巷子最里间,两人面前是一扇破旧的木门。

    门前落了许多枯黄的树叶,无人打扫,木门上也落满了灰尘,不像是有人住。

    沈翊努了努嘴:

    “那间倒像是有人的。”

    他给陶桃示意的是旁边那一处院子。

    门前扫得干干净净。

    与这边有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陶桃蹙起秀眉观察,抬手一推,细尘簌簌而落,木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

    “内外都没上锁。”

    “很奇怪。”

    陶桃低声道。

    “进去看看。”

    沈翊一马当先,大踏步走进小院。

    院子里同样简陋。

    只有两间房。

    一间作厨房,一间作卧房。

    同样是没有人迹。

    从厨房遗留的锅碗瓢盆来看,又不像是主动搬家离开的。

    “沈兄弟,来这里。”

    陶桃的声音从卧房传出,沈翊身形一闪纵出厨房,来到卧房之中。

    陶桃正站在房间西侧。

    她的面前有一个木制小桌台。

    上面摆正一个牌位,上书:

    “先母,柳氏意晚。”

    “我师父的旧友……”

    “她死了……”

    陶桃的声音充满着错愕。

    柳意晚。

    沈翊低声轻念,倒是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只是写信的人已经离世。

    那他们要护送的人呢?

    陶桃和沈翊对视一眼。

    没想到出师未捷,人都没了,谈何护送上京。

    “旁边有邻居,可以去问问。”

    沈翊提醒道。

    陶桃点头,她的神情微扬:

    “刚刚我就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猫在隔墙的位置,想必也是隔壁听到了动静。”

    她又四下看了看。

    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便出了院子。

    理了理一身布衣长衫,敲响隔壁的院门。

    咚咚咚。

    “这位老乡,小生二人从外地来投奔隔壁的亲戚,怎料亲友已经人去楼空。”

    “故而想和您打问亲友的下落。”

    沈翊和陶桃皆是听到了有脚步声在门内缓缓靠近,但等了许久,依旧是无人开门。

    颇有些奇怪。

    沈翊突然开口补充道:

    “公子,既然找不到人,咱们只能上报衙门,看看那边有没有柳姨的消息了。”

    他的声音洪亮。

    在寂静的小巷里,院墙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吱呀一声。

    两人面前的木门打开一条缝隙。

    一对三角眼从门缝里凑出来,沙哑的声音断续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呢?”

    沈翊抿了抿嘴。

    诈出来了。

    在平民百姓的眼里,官府衙门的威慑力依然牢牢扎根,他们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陶桃站远些。

    “这位老丈,我们是隔壁柳姨的远房亲戚。”

    “前些日子,她在信中言及病重,故而我们从老家赶来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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