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空间里又发生了许多变化。

    昨天已经把空间里面的青菜和鸡鸭鱼蛋等清了大半多出来,存于白云山庄,吩咐宁叔他们每日送去自家的各处酒楼。

    没想到一觉起来,刚种下的青菜又拔苗而出,郁郁葱葱。之前种的稻谷也全都成熟了,金灿灿的一片。

    新孵出来的小鸡遍地唧唧叫,小乳鸭子也在水塘里追着小鱼苗。

    平常时候,空间里的东西虽然会比外面的长得快很多,但也不会一夜就长成。

    只有做了好事,才会这般。想来是昨天放出的那些水,帮到了村民们。

    她不知的是,昨天的水顺着水流往下,也有流到下边的村子,虽然不多,但也确实帮助到他们。除了庄稼,也有人喝了水的。

    想到沈黎昨夜说的,南方那边风调雨顺,各处庄子也都一切安然,她也放下心来。

    伸个懒腰,掀了被子,起身穿衣。

    一打开房门,一团黑影忽然朝她扑来。

    她本能一侧,敏捷躲开了,小黑扑空往前,眼见就要撞上房门,它忽地刹住了,急急转了个身,落在姜砚秋的脚边。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姜砚秋眸光一亮,小家伙反应挺快的,看来昨晚上的那一滴竹叶露没有白喝。

    她蹲身下来,敲了下它的脑袋,轻声斥责,“不许莽莽撞撞的。”

    小黑:“嗷嗷嗷……”

    姜砚秋又敲了一下,“听见没有。”

    小黑又嗷嗷叫了两声,抬着湿润的狗狗眼看她。

    双目比之前清澈,锐利了。

    南枝端茶路过,看到姑娘和小黑在说话,也多看了两眼。

    “这小黑还是认得主子的,一大早的就蹲在姑娘房门口,给姑娘守门。”

    姜砚秋抚了一把它的脑袋,“还挺乖的。”

    南枝放好东西,也过来撸了一把,“奇怪,怎么感觉小黑的毛又变长了。”

    她抬起小黑的两只前腿,伸手往它肚子上抓了一把,柔柔滑滑的,挺好摸的,“真的长了。”

    被“非礼”的小黑,嗷叫一声,溜走了。

    跑到正好出房门的阿珩身边,左嗅嗅,右嗅嗅。

    阿珩看得有趣,一伸手,把它拎了起来。

    “阿姐,它叫什么?”

    “叫小黑。”

    阿珩抱着它坐下来,薅了两把狗脑袋,小黑乖乖配合,还伸舌头舔了下阿珩的手。

    “看着还挺机灵的。”

    “嗯,以后让它当你的小跟班。”姜砚秋随口说道。

    阿珩:“……”

    千山:“……”

    “不是说看家吗?”咋还要看他了?

    姜砚秋想到自己读书时,小非鸽跟在旁边都能学会,说不定小黑也可以。

    便说,“我瞧着它挺聪明,你读书的时候,带着它一起,说不准也能像小非那样识字了。”

    院子里的几人都纷纷看来,姑娘要小公子教一只小狗认字?

    鸽子认字,虽然神奇,但是在坊间传闻里多多少少还有一些痕迹,狗狗认字却是闻所未闻。

    他们家姑娘的想法还真是独特。

    连阿珩都有些不大相信,“阿姐你认真的吗?”

    姜砚秋挑眉,戏谑道,“怎么,让你个案首教小狗认字,屈才了?”

    “倒不是。”就是他寻常读书都是一目十行,还没有一字一字读过。

    倒是学堂里的夫子会逐字逐句读书,好像可以悄悄带去试试。

    他伸手戳了一下它的狗鼻子,“那以后就跟着千山一起读书吧。”

    小黑:“嗷嗷~”

    千山:“……”

    就挺好,多了一个新同窗。

    南枝忍着笑问,“那这次要带小黑一起去吗?”

    姜砚秋不假思索,“带上,路上可以帮咱们看着东西。”

    阿珩听了摸了一把小黑,笑着说,“看来小黑的任务还挺重的呀。”

    “那兔子呢?”南枝指着院子里的一大窝兔子问。

    之前只有四只的,上回生了一窝,现在有十六只了。

    不过那只母兔子看着,好像又怀上了。

    姜砚秋:“晚些我叫人带走。”

    南枝听了,给它们喂了菜叶后,就没再管它们。回去厨房准备干粮去了。

    晚上,姜砚秋并没有把兔子送走,而是带去了空间。

    现在空间里的地方变大了,多养些小动物在竹林里也不错。

    至少,可以当作储备粮。

    最重要的是,反正也不需要她来清理它们的粪便。

    不知道空间是怎么吸收的,反正她每回进来,里面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臭味。

    她还寻思着,是不是猪羊牛马也可以整些活的进来养着。

    翌日,一家人兵分两路。

    南禾与千竹先带着大半行李往府城去了,提前过去收拾那边的院子。

    姜砚秋与南枝,还有陈叔,随书院的队伍而行。

    天还未亮,书院门口,已经等候了十多辆马车。其中有些学子,是半夜就从别的镇赶过来的。

    因为担心独自赶考不安全,所以张大人提前与泽华书院的夫子们沟通过,让玉泽县的学子结队赶考。

    当然,前提是以考生自愿为主。毕竟那些没有来泽华书院就读的学子,家境确实较为贫寒,或许会担心与大家一起,一路吃喝住行开销太大。

    来送考的家人们围满了书院大门,全都殷殷叮嘱着自家的孩子。

    夫子提前通知了,此行除了原有的书童,不能再带其他奴仆,路上的事情学子们要亲力亲为。

    除了阿珩年纪小,许了姜砚秋她们不远不近地跟着,并且可以帮他做饭之类。

    另外就是宋家,宋清越他哥安排了一队护卫,跟着保护队伍安全,这个宋二公子提前与书院打好招呼。

    安家也整了一队护卫跟着,不过听安耀铭的意思,除了为大家保驾护航,他们更多的任务怕是看着他,不让他乱跑出去玩。

    等到四十位赶考的学子全部到位,队伍就启程了。

    两队护卫都只远远跟在后面,姜砚秋的马车在他们之前。

    阿珩和千山与谢夫子同乘,就在她们之前。沈夫子则被打发到前头去领队了。

    小黑很听话,让它跟着阿珩,就乖乖地盘在阿珩脚边假寐。

    出了城,队伍直奔官道。

    马车上,南枝刚开始还有些小兴奋,看着沿路的风景叽叽喳喳,后来累了就打起盹了。

    姜砚秋也闭目养神,她的神跑进空间了。早上起来,里面的稻谷还没收呢!趁这会儿空闲,正好收了。

    这些已经十分熟练了,一次收割一块稻田,一割,一甩,雨点似的稻谷哗啦啦地堆到了院子里了,稻禾也乖乖地垒在墙院外面。

    全部收完之后,又无间隙地播种。得亏这里面的地,有水就成,不然还不知要累死多少牛来犁地。

    一番劳作下来,肚子都空了。

    睁眼一看,外面大日头当空。

    已是午时了。

    前面的队伍已经停下来了。

    南枝也醒来,开始掏篮子里的吃食,“姑娘,咱们中午把早上做的大肉包子蒸一蒸吃了。等晚上队伍停下来了,再蒸饭吃。”

    她来时整了好些个竹筒,准备路上蒸竹筒饭的。

    上次秦姨做的腊肉竹筒饭,大家都很喜欢吃,她便跟着学了一手。正好路上带着腊肉容易存放,不怕坏。

    “好,多蒸些,阿珩过去的时候也顺带给夫子他们带上。”

    姜砚秋叮嘱了一句,与她一起跳下马车。

    见南枝寻位置,搬石头打灶,阿珩也去捡柴火了。

    她从马车里提了木桶,跟着大家去河边提水,自然,她的水是空间里的水。

    旱了几个月,山中的水虽然还有,但是水流变小了。

    提回来的时候,南枝已经搭好锅了。

    锅在家里洗好了的,竹编的蒸架也洗过了。

    她直接舀了半锅水,就开始烧火了,等水快开了,把蒸架摆在锅口,放上大肉包子。

    早上刚做的包子,本来就软,蒸上半盏茶后就可以了。

    热了两锅包子,也才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见其他人还在忙着烧火做吃的,南枝索性将桶里的水倒去,煮了一锅肉菜粥。

    肉菜切得碎小,装在竹筒里,路上也可以喝。

    空间水加空间米,还有蔬菜鸡肉糜也是,撞击在一起,香味飘出二里地。

    他们自己一家子天天吃不觉得啥,旁的人闻着都快馋哭了。

    手中刚烤热的鸡腿都不太香了,那些啃饼子的更不用说了,都有点羡慕姜砚珩这个小屁娃子了。

    四人就着肉包,一人喝了一碗粥,剩下的刚好分了三个竹筒。

    给谢夫子带了一个,另外两个阿珩拿给了周君寒和程瑱策。

    宋清越与安耀铭,一个在队首,一个在队伍中心位置,自然不在他们考虑范围。而且,与他们也并未太熟悉。

    别人不知竹筒里装的是粥,还以为是水,也没说什么。

    就是谢夫子喝上粥的时候,神色还有些不太自然,他定的规矩,途中大家要自食其力。很好,他先破例了,没法子粥太香。

    之后,阿珩每次吃饭都会多给他带上一份。

    晚上,队伍行至有驿站的地方,就入住驿站,没有的话就宿在荒郊野岭。

    这些姜砚秋他们都不担心,有沈黎他们在暗中保护,几人的状态都很放松。

    行走在山野,谢夫子不仅教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们自己动手烧火煮饭,还教他们辨别野菜和一些常见的毒草毒果,以及若是不慎被毒蛇毒虫咬伤,如何紧急处理,和就近寻找可救治的草药。

    万物相生相克,许多与毒蛇毒虫相伴相生的草药,往往可以解它们身上的毒性。当然,出门在外,谨慎行事,不让自己受伤才是上上之策。

    山地干燥,大家摘回去的野菜味道不是很好。不过姜砚秋也没有将阿珩摘回来的野菜换掉,反正经自家的水一煮也能减去不少涩味。

    而且她有时候也会趁南枝不在车上的时候,拿出一些新鲜的青菜瓜果,南枝也只以为是沈黎他们悄悄送来的,并没有多问。

    路上用水,也是姜砚秋每次抢先一步去水边提回来。

    几日下来,以前有走过这条道去府城的人都发现了溪流变小,天却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免不得要担忧。不过,眼下他们也只能将心思都放在考试上面。

    队伍人多,一路行来,也算安生。

    第五日下午就进了府城,沈夫子带着队伍,径直去了早些时候预定的住处。

    贡院附近的院子,是那些客栈老板专门修建来给赶考的学子们居住,所以房间不大,但是数量多。

    对于他们这么多人来说,还是方便许多的,价格也比直接入住客栈的客房价格低一点,就是这边没有店小二随叫随到,厨房也只有一个负责送柴火的大爷。

    大爷帮忙看院子,若是打赏点小费,也是可以招呼他帮忙干活的。

    院子是沈夫子定的,依照往年经验,定了两个院子,住下那些学子正好。

    也就没有姜砚秋他们的房间了,所以他们自己去找住处,还“运气贼好”的在附近找着了院子租赁。

    这个自然是自家院子了,之前就让千竹置办的,想了以后可能要来府城上学,就提前备下了。

    阿珩邀请了谢夫子过来一起住,不过谢夫子拒绝了。除了阿珩,其他人都留在那两个院子里住着。

    那两队护卫的住处,也都是他们自行解决的。

    第二日夫子与大家说了府考该注意的相关事项,然后就让大家备好食物,没事的话,考前就安分待在院子里休养生息。想要出去玩的,等三场考试全都结束之后再去。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府试连考三场:帖经、杂文、策论,每场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哪有心思四处闲逛。

    宅子里,南枝又在忙着准备食物。现在四月天了,东西放着不怕冷,也不怕闷坏。

    她和阿珩商量之后,决定做饼子,肉饼、菜饼、甜饼,全都整一些,还有别的一些点心。

    这次进考场不能带笔墨纸砚,考篮也就空了下来,她寻思着各种花样,想要把篮子填满。

    就算阿珩说了,他吃不了那么多,也挡不住南枝的热情澎湃。

    姜砚秋向来不怎么限制她做这些,左右吃食都是健康的,吃不完的还可以带回来吃,也浪费不了,便由着她多做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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