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府设宴,为邵淮麟父子接风洗尘。

    也请了苏瑾儿,但她以自己病体未愈婉拒,还让奶娘代她感谢邵府的收留,说是等她身体好了,再去给老王妃、王爷、王妃、二爷、二夫人磕头。

    邵淮麟听得满意,对金氏笑道,“是个懂事的孩子。”

    金氏假笑两声,张罗众人入席。

    懂事?呵,昨日还说要给王妃请安,怕是在她的提醒之下,苏瑾儿才想起自己生着病。

    叶老王妃看着儿孙满堂,老怀大慰,让贺容璎和邵景岳挨着自己坐,说说笑笑热闹极了。

    贺容璎又多了一位兄长、一位兄弟,也很高兴,还给大家敬酒。

    女眷们喝的都是桂花甜酒,喝上一壶也不会醉。

    贺芳亭也喝了半杯,她不便久坐,刚吃完饭,就在叶老王妃和邵沉锋的催促下回了巍山院。

    邵沉锋先送她回去,又回宴席跟兄弟、侄儿们喝酒,但心里始终挂念着贺芳亭,早早散场。

    邵淮麟还没喝够,也不敢缠着长兄,只敢回房跟妻子嘟囔,“大哥英雄一世,不想栽在大嫂手里!”

    他们兄弟若是多日不见,哪次重逢不喝个酩酊大醉?偏这回不行,说怕熏着芳亭。

    金氏亲自捧来早就备好的醒酒汤,“这才叫夫妻恩爱,何况,大哥是英雄,大嫂也不是普通女子。”

    说着话锋一转,嗔道,“大嫂有孕,你还往家里带病人,若有个闪失,仔细大哥捶你!”

    邵淮麟摸着头笑道,“当时没想到这一节,只顾着”

    金氏目光一凝,“只顾着什么?”

    邵淮麟:“我那五福大荷包呢?”

    金氏找出来丢给他,“这儿!”

    邵淮麟:“你没打开看?”

    金氏:“呵呵,二爷的荷包,我哪敢随意翻看!”

    邵淮麟笑道,“别说这赌气话,我的不就是你的?”

    打开荷包,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她,得意地道,“整整两万,拿好了!”

    金氏:“哪来的?”

    两万说来也不算很多,可这不年不节的,他上哪儿发的财?

    邵淮麟:“老苏给的,说是不能让他女儿在咱家白吃白喝。我问过大夫,苏瑾儿最多将养半年,她一个小姑娘,就算带了几个嬷嬷侍女,也花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你拿去买衣裳首饰。”

    金氏:“所以,你带她回来是为了挣钱?”

    成婚这么多年,夫君还是常常让她感觉到意外。

    还有些感动。

    同时也更为警惕了,两万银子,对于苏家不是小数,苏凌书肯舍出这么多钱,只能说明一件事,苏家所图甚大。

    邵淮麟眼睛一瞪,“你夫君是那般唯利是图的人?老苏就是不给钱,只要他开口,这事儿我也得帮忙!别看老苏儿子多,闺女就这一个,宝贝得很!”

    说着又是一笑,“但他给了钱,咱就得更上心。平日里,你多关照着,吃食布料都精细些。堂堂镇北王府,不能让人说闲话!”

    金氏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一来,说了夫君也未必信。

    二来,夫君并无那方面的想法,她要是点明,反而弄巧成拙。

    也不能说苏瑾儿兴许看上了川儿或山儿,因为,夫君很可能跟他们说,那也会弄巧成拙。

    这事儿,只能她自己应付。

    邵淮麟借着酒意揽住金氏,表情十分温柔,“为夫不在家,辛苦夫人了!”

    当邵家的媳妇,比当别家媳妇难,夫君时常要外出,或巡视边境,或披挂上阵,很多事情都得媳妇儿自己扛。

    金氏又羞涩又甜蜜,红着脸道,“夫君知道我辛苦,我便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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