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正相依相偎,侍女来报,张姨娘头痛难忍,请二爷去看望。

    这位张姨娘,就是跟着邵淮麟出门的那位。

    金氏暗恨,又不敢露出妒妇的模样,推着邵淮麟道,“你还不去!”

    邵淮麟脸一沉,“爷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么用?”

    对来传话的侍女道,“回去告诉她,有病找大夫,别来找爷!”

    侍女答应着刚要走,又被邵淮麟叫住,“明日若还不好,就挪到庄子上去,别过了病气给王妃!”

    “是!”

    侍女小跑着离开。

    邵淮麟皱眉道,“张氏近来有些不安分,你也不要只顾着贤惠,多敲打敲打!”

    带她出去一趟,她倒像是得了宠似的,其实后院这些女人中,他最中意的还是妻子金敏兰。

    张氏就算生了孩子,也只是妾室,宠妾灭妻乃是大忌。

    世间有各种规矩,该守的一定要守。

    金氏柔顺地点头,“好!”

    夫君纵然不能像大哥那般只恋一人,她也知足了。

    邵淮麟又道,“你这儿的侍女忒没眼色,该好好管管。”

    主君正与主母亲近,哪能往里报小妾的事。

    金氏惭愧道,“让夫君见笑了,是我御下无方。”

    心知定是古嬷嬷故意让那侍女进来的,好让夫君训斥张姨娘。

    邵淮麟感觉自己说了重话,赶紧安慰道,“敏兰,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家里家外人人称赞,大哥也说,多亏有你,大嫂才能安心养胎!”

    与三弟妹那糊涂虫相比,自家媳妇真是千好万好。

    金氏眼眶一热,差点流下泪来。

    第二天中午,等夫君、儿子们出门,金氏立时吩咐古嬷嬷,“你去朝雨阁,伺候好苏姑娘!”

    “是!”

    古嬷嬷心领神会,“二夫人放心,保管盯得死死的!”

    绝不让那苏姑娘接近二爷和几位公子。

    邵府目前共有九位公子,二房长子邵景川十六岁,排行最大,次子邵景山年十四,是三公子,只比苏瑾儿小两岁,也能说亲了,而且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可不能被苏瑾儿找到机会。

    二夫人和王妃娘娘只想到二爷、大公子,她古嬷嬷却连三公子都想到了,必须防着。

    话说完,古嬷嬷却站着没动,金氏有些奇怪,“还有事?”

    古嬷嬷犹豫片刻才道,“二夫人,咱们府里,其实还有一位姑娘,也与大公子、三公子年貌相当。”

    金氏:“你是说璎儿?”

    古嬷嬷:“老奴要没记错,小郡主今年也是十六岁了。”

    永乐郡主是大郡主,长乐郡主是小郡主。

    金氏失笑,“她就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古嬷嬷:“心性是孩子,人可不是,模样儿还好,比那苏姑娘强得多!昨日接风宴上,大公子、三公子看了她好几眼,还跟她喝酒。”

    她没注意到也就罢了,注意到又不提醒,心里过不去。

    金氏无语,“川儿、山儿只是好奇!”

    家里忽然多了个姐妹,听说人还是傻的,又长得娇美可爱,谁遇上不想多看看。

    至于喝酒,他们兄弟姐妹相互敬,都喝了。

    话虽如此,心里也在嘀咕,璎儿自然不会勾引川儿、山儿,要有那心思也就不傻了,她只会整天勾着岳儿玩耍,但难保川儿、山儿不看上她。

    如果真的看上了金氏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自己恼怒,而是大嫂肯定要生气。

    大嫂是真将璎儿当成孩子。

    古嬷嬷又遗憾地道,“其实,小郡主是真不错,如果神智如常,未尝不是门好姻缘,王妃娘娘也会同意。”

    王妃娘娘将小郡主当成眼珠子,定然不希望她远嫁,嫁在跟前最好不过。

    也不用担心伦理,小郡主虽然上了邵家的家谱,姓的却是贺,是长宁侯贺家的孙女。

    可惜了。

    金氏:“嬷嬷说什么昏话呢?还不快去!”

    她也喜欢璎儿,这孩子活泼开朗、天真烂漫,叫人见了就高兴,但她并不想聘其当儿媳妇。

    这与璎儿是不是傻子无关,事实上,她并不觉得璎儿有多傻。

    人家行动自如,话也说得清楚,还孝敬长辈关爱兄弟,能有多傻呢?谁又比谁聪明多少!

    而是,她的儿子无论娶不娶王妃的女儿,都是王爷、王妃的至亲,何必多此一举?如果娶别家姑娘,还能多得岳家的助力。

    璎儿那边也是同理。

    换句话说,她家川儿或山儿要是娶璎儿,对于双方都是一种浪费,一种损失,各自结亲才是联姻,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这一点,大嫂必定也明白。

    “这就去了!”

    古嬷嬷连忙告退,回去收拾一番,包袱款款去了朝雨阁。

    她打算住在那儿,近身看管,不,近身伺候苏姑娘。

    从这日起,古嬷嬷便跟在苏瑾儿身旁,进进出出不远离。

    金氏则是又多一桩心事,问下人六公子和小郡主去了哪儿,下人回说在园子里捉迷藏。

    又问大公子、三公子在哪儿,下人说在前院,这才松口气。

    思量一回,带上那两万银票去巍山院,跟贺芳亭原原本本说了这件事,笑道,“我估摸着,五千两足够她花用了,剩下的咱俩平分。”

    贺芳亭没想到还有这种内情,“二弟妹忒大方!”

    金氏:“大嫂说错了,跟别人我可不大方,但大嫂不是外人。”

    这是大实话。

    因为,夫君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外人,只会得意洋洋地告诉大哥。

    大哥知道了,大嫂也就知道了。

    她可不想因这么点钱,跟大嫂生出隔阂。

    贺芳亭不要,“这是你和二弟凭本事挣的,为何分给我?你自己留着!二弟也说了,让你买衣裳首饰呢!”

    金氏羞赧,“大嫂取笑我!”

    还是要给。

    但贺芳亭坚决不要,推让了一会儿,金氏才收回银票。

    又慢慢道,“大嫂,你说苏家拿出这两万,打算怎样回本?”

    贺芳亭也想到这个问题,“怎么着也得谋个正室。”

    金氏感觉自己有些危险,恳求道,“我猜也是,还请大嫂帮我!”

    苏家若想尽快看到收益,目标就不会是小一辈的川儿或山儿,而是她的夫君。

    其实,最好的目标是大哥,他是镇北王。

    但现在整个朔北都知道,大哥对大嫂情有独钟,不纳妾、不立侧妃,还为了大嫂驱逐三房,打压以前照拂的简家,把大嫂捧在手心里。

    而且大嫂本身是公主,眼下又有了身孕,势头正旺。

    所以,苏家只要不是蠢上天,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大哥的主意。

    那就只有自家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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