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议过亲又没成的多了去了!”
“谁家议亲不是三挑四选,左看右看,哪可能一议便成!”
“这姑娘真是恨嫁!”
“呵呵,只怕不是恨嫁,是恨嫁不成王爷,当不成王妃!”
“还敢说自己满腹冤屈,笑死个人!”
“不瞒你们,方才我都以为王爷跟她暗通款曲了,哈哈!”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还想着她是不是给王爷生了四五个儿子,又不得进门,才找王妃要公道。”
“呸,脸可真大,想要荣华富贵想疯了!”
嘲讽之声四起,周盈琼掩面大哭。
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觉得自己被戏耍,吞不下这口气。
何况,朔北少女,谁不倾慕王爷?
若从来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有机会却又错过,她不甘心呐!
贺芳亭淡然道,“周姑娘,这不是你家,回家哭去罢!”
周盈琼心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看向金氏,“二夫人,你们哄骗了我,不该有个交待么?”
金氏冷冷道,“谁哄骗你了?当日我也在场,老王妃对你母亲说的是,她虽觉得你好,但王爷的婚事,最终还是要由王爷自己决定,成不成,相看后再说。她可没保证王爷一定能相中你,更没保证会娶你进门!后来一听说皇帝赐婚,老王妃立刻让我去你家告知你母亲。为表歉意,老王妃还赠你纹银千两,金玉头面两套,做你未来的嫁妆。”
说到这顿了顿,“敢问周姑娘,还要怎样交待呢?咱们连相看这一步都没走到,更别提三书六礼,算不上悔婚。你为何死缠着不放,还闹到王妃跟前?”
她也是真的有些无奈,怎就遇上了这种犟驴。
如今想想,还好没娶,否则只怕跟简王妃一样可这周盈琼,是她和老王妃特意比对着简王妃的反面找的,怎还异曲同工了?
简王妃家世好,她们便找家世普通的,周父只是黑叶城的小官。
简王妃未出阁时便贤名在外,她们便找没有名声的。
简王妃美貌,她们便找普通的。
谁知还是看走了眼。
周盈琼哭道,“你撒谎,老王妃说过,我性情稳重,宜家宜室!”
金氏更为无奈,“你家长辈见了晚辈,难道不会顺口夸两句?这是人情世故啊姑娘!类似的话,老王妃不知说过凡几!”
就连简王妃,叶老王妃也曾夸过她知书达理,聪慧孝顺。
周盈琼:“只是顺口?”
原来叶老王妃对她,也并没有另眼相看?
金氏十分确定,“是!并且,老王妃还选中了另外几家姑娘,如果王爷没看上你,就接着相看。”
那几位就省心多了,没像她一样发誓不嫁。
周盈琼绝望地道,“我不信,我不信!”
这时,有位年轻夫人忽然出声,“不瞒周姑娘,我就是其中之一,也得了老王妃赏赐。”
只是没那么多,仅头面两套,没有纹银。
但她也知足了,毕竟是白得的。
周盈琼不敢置信,“真的?!”
那年轻夫人姓白,落落大方地道,“骗你做甚。”
周盈琼看看她的发式,眼里满是震惊,“你成亲了?!”
曾有机会嫁给王爷那样的男子,怎还看得上别人?
白夫人笑道,“我怎么不能成亲?”
王爷是很好,但天下男儿又不只王爷一个,嫁不成王爷,难道就不嫁了?她没这么傻!
周盈琼只觉再也待不下去,捂着脸往外跑。
高家女眷也不好意思留下,匆匆告退,赶去追她。
贺芳亭也不多追究,对夫人小姐们笑道,“今日风和日丽,正适合听曲赏花,饮宴为乐,诸位不必拘礼,散漫自在些才好。”
众人听她半句不提周姑娘,便也不提,纷纷附和,“定不负王妃娘娘美意!”
饮过一轮酒之后,有人要写诗,有人要作画,还有人要弹琴,都请贺芳亭评判,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仿佛之前没有人搅局,什么都没发生过。
金氏暗暗舒了口气。
她真担心这品荷会被周盈琼破坏。
彭氏找个空闲,要笑不笑地道,“这么多年的妯娌,二嫂还把我当外人,原是我自作多情。”
金氏感觉心很累,“三弟妹,别添乱了,成么?”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跟大嫂解释。
彭氏看她笑容勉强,也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走开与旁人说话。
整体而言,这场品荷会还是很成功的,除了先行离开的周盈琼和高家,几乎所有人都达到了目的,该结交的结交了,该拉拢的拉拢了。
散场时,贺芳亭还让人采摘荷花,人人赠送一枝,尽兴而归。
回去的路上,妯娌三人又同坐王妃车驾,金氏诚恳地道,“大嫂,这事儿并非刻意瞒着你。未曾告知,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担心你知道后生出嫌隙,反而不美。我是万万没想到,周盈琼会来这一出。”
老王妃也叮嘱过要保密,但她此时若是提起老王妃,有推脱的嫌疑,因此不能提。
贺芳亭笑着安慰,“二弟妹不必自责,咱们不跟糊涂人一般见识。”
金氏:“你不生气?”
贺芳亭笑道,“气什么呢?谁不曾议过几门亲?你们隐瞒下来也不算什么过错,这种小事,确实没必要告诉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都没相看,巴巴的告诉她做什么。
金氏观察她表情,见她不像口蜜腹剑,才放下了心,“大嫂大度!”
两人相视一笑,又像来时那般亲近。
彭氏嘟囔,“二嫂还瞒着我!”
金氏瞪她一眼,“不瞒着你,你能宣扬得满北安都知道,当时王爷还在孝期呢!”
彭氏无话可答。
她也承认,有时候的确管不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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