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境,想想都怕极了。

    “那咱们要帮她吗?”余莺儿眨巴着好看的眼睛望着奚峤。

    奚峤面上带笑但说出的话却很绝情,“不帮!”

    “升米恩斗米仇,如今我给她送了炭火和银子便已经足以。她是个很有记性的人,记仇也记恩,咱们做的这些已经施了恩,来日若她得宠有这份恩情在,便不会主动害你。”

    安陵容此人虽说值得同情,但她的性子实在太过敏感自卑,她但凡付出,定会渴望对等、或者双倍的回报。

    她渴望别人的认同、渴望站在高处俯视施舍。

    这种人若真要交心那就太累,就这样有不远不近的处着最是舒服。

    余莺儿一切听自家姐姐的。

    “姐姐,那除夕宴的时候能去参加吗?我都待腻了。”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出过门了。

    “想去那就去吧,不过不能乱吃东西。”

    余莺儿欢呼一声,拉着她去挑选衣服首饰。

    除夕,宫中大宴。

    余莺儿穿了一件橙红色的织金缂丝马甲,旗头上戴着金镶红翡的饰品,整个人看着格外的喜庆。

    如今宫中虽有六位贵人,但有封号的就她和欣贵人两人而已,故而两人的位置是紧邻的。

    余莺儿在景仁宫里的座位就是跟欣贵人挨着,两人早已跟熟识,三月未见,这一坐下可不就有说不完的话吗?

    没多时,人到齐了便开宴。

    皇帝垂询关怀了后妃几句,看着这宴会中插满的梅花被勾起了无限哀思。

    杯中酒干了一杯又一杯,非但没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反而越来越盛,最后实在难忍悲切,竟起身出去了。

    嫔妃们也有注意,但皇后还在也不好越俎代庖,只有果郡王奉了皇后之令跟上去。

    余莺儿只瞟了一眼便扔到了脑后,关心男人只会妨碍她的荣华富贵。

    皇帝更甚!

    她看了一眼缩着脑袋一脸怯弱之色的安陵容,正好对方也看了过来,她便笑着朝她举了举杯,安陵容欢喜的端起酒。

    旁边的欣贵人瞧见了有些诧异的道,“不想妹妹竟然跟安答应有交情。”

    “不过是我俩在宫中出身最低,抱团取暖罢了。”余莺儿浑然不在的说道,但言语和神态间却丝毫看不出自卑低落。

    欣贵人觉得有趣,“妹妹这话虽是事实,然宫中不看出身只看恩宠和子嗣。妹妹有腹中阿哥在,可不比谁人差。日后主位娘娘里必有妹妹的一席之地。”

    “姐姐还说我呢,我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哪像姐姐已经有淑和公主承欢膝下了,日后这东西六宫的主位里必有姐姐一份。”

    两人商业互吹一番,彼此都高兴。

    然而空闲之余,余莺儿想的却是倚仗二字是真的很重要。

    华妃有年家和年羹尧,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安陵容出身低微毫无底气,便只能忍气吞声被人磋磨。

    而她余莺儿虽然出身卑贱,可是她有姐姐啊,她的姐姐胜过千军万马,是她最大的倚仗。

    没了余莺儿,倚梅园里没能再出一个妙音娘子,但甄嬛还是去了,皇帝也的确让苏培盛去对诗了,可惜无人对上。

    甄嬛被华妃压着抄宫规,抄到过年都还未抄完。

    皇帝宠幸后宫,华妃所得恩泽最多,其次就是沈眉庄。

    如丽嫔、夏常在等人一月间也不过一两次罢了,如齐妃敬嫔之类甚至一两月都未必能得见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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