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回到家中,家里人都在厅中等着他。

    刘氏心疼地迎了上来:“这当官了也不全是好处,让你一个还未及冠的孩子和那些老谋深算的官员应酬。”

    沈遇安扶着他娘,笑盈盈地看着家人。

    “娘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老谋深算这成语都会了。”

    “你这孩子。”刘氏捶了一下他。

    沈遇安装作被打痛,连连嚎叫,刘氏又开始紧张起来。

    王氏见母子二人打闹,看着孙子道:“行了,别故意惹你娘,你娘也是心疼你,你每次应酬,你娘恨不得去酒楼外等着你。”

    知道这对遇安不好,刘氏努力克制住自己。

    沈遇安知道刘氏最是关心他,笑着拉刘氏的手,温情道:“娘,不用担心儿子,我可厉害了,今日应酬的都是同一个房内的大人,官职还在儿子底下呢。”

    他刚进去的时候,时大人都不敢直接和他对上,更何况他如今已经站稳了脚跟。

    “是,知晓你本事大,可在娘这里,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刘氏圆眼中满是宠溺。

    沈青盼端着醒酒汤进来:“灶上给你一直温着醒酒汤,等你回来就能喝上。”

    每次沈遇安在外应酬,家人都会为沈遇安准备好了醒酒汤。

    沈遇安端起碗喝了起来,眼中微微发亮:“姐,这是你做的?”

    沈青盼含笑点头,沈遇安面上笑容更多了。

    一家人说着话,沈遇安捡能说的和家人说了。

    沈遇安没有那种女性不能了解官场的想法,王氏和沈青盼对沈遇安说得很感兴趣。

    刘氏挠挠头坐着,听不懂,但她喜欢看着儿子侃侃而谈说着官场的事。

    “如今我在文选司,关乎官员升迁,恐会有人在我这走不通,想从咱们家这边走动,奶,你们多注意些。”

    沈家几个女人面色一正,特别是王氏和沈青盼,两人最清楚其中利害。

    刘氏虽然没有多聪明,但这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奶不会让你忧心,家中的事有我们看着,你放心去闯吧。”

    沈遇安点了点头。

    “娘,我怎么办啊?这京城的人喜欢弯弯绕绕,要是不小心从我这里坑了遇安怎么办?”刘氏脸上都是难色。

    可见刘氏虽然不聪明,但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这样挺好的,就怕那种不聪明,还自作聪明的。

    “年底这两月你少出门,和关系好的出门走动就行,若是有人送礼你一概婉拒,算了,你直接拒绝。”

    王氏刚说着让刘氏婉拒,想了下怕刘氏被人绕进去,让刘氏直接拒绝。

    毕竟找关系的,基本都是直接找孙子,肯定是孙子那边走不通,这才从家中走动。

    遇安得圣上看重,沈家又没有底蕴,全靠遇安,这些事还是要留心些。

    宁愿当个清流,也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刘氏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氏转头看向孙女:“青盼,你自来聪慧,奶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事情商议好,沈遇安和家人说了会儿话,起身回了苑中。

    “大人,热汤准备好了。”李小平殷勤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沈遇安起身打开房门,“明日去一趟国子监,问一下傅公子和康公子上门相聚。”

    “是,小的明日一早就去国子监。”

    次日,沈遇安下值回来,发现傅元青和康远都来了沈家。

    “怎么没差人去和我说一声,我好早些回来。”

    “左右我们二人空闲,等你一会儿又如何。”康远不在意地摆手。

    如今他们二人巴不得多来沈家几趟,和沈遇安关系更亲近呢。

    且他们在国子监做学问,时辰上还是比沈遇安方便的。

    “小平,去让厨房多做几个菜。”

    傅元青出声阻拦:“哎,沈奶奶早早就让厨房备着了,不用你操心。”

    “是啊,再做,我们怕是要扶墙走了。”

    沈家人大方,每次他们来不是好酒好菜准备着。

    用膳的时候,王氏乐呵呵地让两人多吃点,不时给两人夹菜。

    傅元青和康远的碗就没缺过菜。

    用完饭,沈遇安三人去了书房,沈遇安考了一下两人的功课。

    两人功课差不多,沈遇安满意地点头。

    “看来这两年你们没有懈怠。”

    “那是当然,若是没有这个毅力,还不如早些放弃,回家中待着好了。”

    科举不易,能走到最后的,除了天赋异禀的天才,只有持之以恒的人。

    一直到两人离开前,沈遇安和康远说了声,然后和傅元青单独谈话。

    沈遇安也不绕圈子:“我在文选司发现傅伯父连任永安县县令四任。”

    “傅伯父无论能力功绩,按说不应该一直窝在永安县这么多年,元青,伯父可和你说过什么原因?”

    傅元青一开始听闻沈遇安的话有些诧异,片刻后拧眉深思。

    在沈遇安看过来的时候,傅元青摇头:“未曾听闻父亲因何原因在永安县连任四任县令。”

    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事,连傅元青都没说过么。

    “元青,我也是在吏部才发现伯父的事有些奇怪,按说傅伯父应该不会没有怀疑,你来京城,伯父没和你交代些什么?”

    傅元青仔细地思索着,突然抬头。

    “临行前,父亲和我说过,他和吏部右侍郎蒋世昌以前是同窗,不过两人道不同,便远了。”

    当下同窗的情谊,处得好可不一般,傅元青来京城却从未去找过,可见关系真的远了。

    “难道是傅伯父得罪了蒋大人?可当年伯父远赴永安县当任时,蒋大人应该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沈遇安摩挲着下巴。

    “遇安,你可是要帮父亲走关系?”不等沈遇安说话,傅元青不赞同地摇头。

    “能让我父亲在永安县连任这么多年,可见那人是有些权势的,得罪了可不好,反正父亲在永安县当官这么多年,也已习惯,先不着急。”

    沈遇安看向他,见傅元青满脸不赞同。

    “傅伯父帮我良多,能帮得上忙我定是出手的,且这也不违律,傅伯父的功绩没有问题。”

    傅县令的功绩和履历,就是沈遇安帮了,别人也说了什么。

    他只是让傅县令得到应得的仕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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