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k,sa和to三个紧随其后,韦德大气不敢喘,跟在身边。

    梁利生看他那张瘦而白的脸上满是阴霾,心中害怕,赶忙站了起来。

    聂钊大步走来,却按了梁利生一把:“梁叔坐着。”

    他再转身,等了十几秒钟,宋援朝已经把凳子摆到位了。

    聂老板坐了下来,一扬手,这就有点考验宋仔的业务能力了。

    但当然,聂钊找的不是他,是韦德。

    韦德双手递上眼镜盒,聂钊自己打开,拿出墨镜戴上。

    不是他矫情,而是因为脑部受过伤,太刺眼的阳光一照,他的眼睛会花。

    坐下来之后,他只跟董爷交换了一声问候语,然后就沉默了。

    聂大老板翘起二郎腿,因为戴着墨镜,谁也不知道他在看谁,他也就那么沉默着。

    ……

    大老板来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梁利生在看聂荣,想求助老大哥,怎捺老大哥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所以聂荣咳了两声,别过了眼睛。

    聂耀死猪不怕开水烫,坐的还是躺椅,索性闭上了眼睛。

    而梁利生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抿一抿自己高高烫起的离子发鬓,张嘴:“呃……”

    聂钊轻抬手,韦德没好气的说:“幸好我们发现得快,不然湾岛仔就窒息而亡了。”

    梁利生确实被惊到了,忙说:“我就随便绑了一下,而且塞的东西……”

    陈柔觉得韦德这种人,真的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因为他一脸严肃并专业:“湾岛仔的袜子有半个月没有洗过,他持续吸入臭气,半个小时后就昏迷了,刚才医生还说,即使脱离危险,他的肺部也会因为吸入脚气而感染严重的肺炎……梁叔,你们差点就害了一条人命。”

    所以呢,湾岛仔不是因为捆绑窒息,而是因为他的袜子太臭,被熏到了?

    袜子是梁利生从他的脚上脱的,而且当时是早晨,按理来说大清早的,一个人的袜子不会太脏吧,结果湾岛仔竟然能半个月不洗袜子?

    就因为呼吸了自己的袜子,他还将引发肺部感染?

    这都是汉字,是中文,但是当这一段组合到一起,梁利生都有点听不懂了。

    他拍大腿:“他妈的,湾岛仔自己不洗袜子,关我什么事?”

    一个人被自己的袜子臭死,也要怪别人?

    阿辉阿发,连带阿飞,聂荣的几个保镖低着头在笑。

    宋援朝是见识过湾岛仔的香港脚的,又觉得荒唐吧,再一想又觉得有道理,看一眼陈柔,拿手掐着自己的大腿,险些就要笑场。

    陈柔怀疑她老板也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但当然,差点他的江山基业就要被梁利生给搞垮,他是目前现场想笑,但也笑不出来的人。

    他的二哥,一颗可怕的定时炸弹,他该拿对方怎么办?

    在因为一件荒诞的事情而全场笑倒后,终于,梁利生瞟到聂钊墨镜下的两只眼睛正冷冷盯着自己,终于收了笑,正色说:“老板,是我的错。”

    聂钊没说话,也未置可否。

    终于,他开口了,却是问陈柔:“阿柔,你是不是没有涂防晒?”

    陈柔到了香江以后,能晒到太阳的时间直线下降,她喜欢晒太阳,至于防晒,她是能不涂就不涂,今天当然也没有涂。

    但她忽略了一点,岛上的紫外线特别强,她又站在太阳里,已经快被晒伤了。

    宋援朝个蠢货,此时才晓得摇遮阳伞,挡住陈柔头上的太阳。

    聂钊再伸手,韦德给出他一管防晒霜,他自己挤了一些涂在手上,再将它转交给陈柔,抬眉盯着,直到她打开防晒霜往外挤,这才回头看聂耀。

    聂耀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感受到,弟弟寒渗的目光就投注在他脸上。

    担白说他心里很虚,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他妈的族人们随意捏造谎言,粉饰太平,搞的他很丢脸,但他也很好奇,聂钊,这位聂氏的新话事人准备拿他怎么办?

    当然了,哪怕最终会死,聂耀也想好了,言语上绝不会在弟弟面前落下风。

    即便死,他也要高昂着头颅死去,也绝不认输。

    不过聂钊一句话,就把他积攒的怒气值,以及装成盔甲的勇气击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他轻轻摩挲着双手,两道干净而修长的眉毛在弧线高而优美的眉弓上轻跳,眉宇间是满满的轻松,以及,还有几分嘲讽,他说:“从小到大,二哥似乎没有变过。”

    过了片刻,再凑近聂耀一点,依然在笑:“总觉得只要哭一哭闹一闹,这整个世界就能为你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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