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小殿下她重生了 > 第107章 破碎
    “如此说来,元公子是想要我三年前制成的玉簪?”杨夫人将他们请进了屋中坐,简单泡了壶花茶,“可你年岁不多,又是如何识得我的?”

    “却不算识得,只是……”

    沈冶说着,将戴在脖颈上的长命锁取了下来,“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听闻也是出自夫人之手。”

    杨夫人接过,仔细查看,“的确。”

    “这长命锁乃是我在南湘时制成的,既然辗转落到你手上,证明它确是与你有缘。”杨夫人笑着,将长命锁还给了他。

    “可我记得,和这长命锁同料所出的,还有一块玉佩?”杨夫人问。

    沈冶小心将长命锁收起,道:“那玉佩已不在我手中了。”

    “哦?”杨夫人来了兴致。

    沈冶垂眸,微微笑道:“这便是,晚辈今日来向夫人求取玉簪的原因。”

    ——

    “你还将你的玉佩给她了?”顾兰贞与沈冶一同从杨夫人的住处走出一段距离后,才皱着眉问道。

    沈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封御清,微微皱了下眉。

    “就算是为了哄骗对方也太过了。”顾兰贞有些无法理解,“你从前不是与我说,她说的话你全然不信吗?”

    “现在也是一样。”沈冶道。

    “你又拿我当傻子耍?”顾兰贞不爽道。

    沈冶没理会他的质问,感受到马车的颠簸,将手中的妆匣又拿稳了些。

    他没有说谎,他的确同从前一样,无法相信封御清说的话,他只是在这段时间清楚了自己的情感,仅此而已。

    为了把封御清留在身边,他愿意隐藏自己的本性,纵使生性多疑,并不确信封御清话里的真假,可他希望继续这样下去,所以真真假假并不重要。

    他还记得,前世收到这支玉簪时,封御清脸上又惊又喜的笑容。

    他希望可以再次看到那个笑容,可如今的他,就连封御清会不会收下这玉簪都不敢肯定——讽刺的是,这局面正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

    室内安静下来,没有人开口。

    “别这样。”封御清打破了沉默,知晓封御煊必然无法接受,但还是决定一次性说完,所以将带来的竹蜻蜓也拿了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包裹的布条一层层揭开,“我仔细想过,还是觉得,这东西由你收着最好……”

    在目光接触到那竹蜻蜓的瞬间,封御煊突然站起了身。

    他并没有特定的目的,立了一会儿后转身跪地干呕起来。他双目通红地喘着气,但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

    “纪王殿下!”采苓见状,连忙倒了杯水递上去。

    然而封御煊的手却抖得厉害,刚接到手中,那杯子就毫无征兆地摔在了地上,碎片碎裂到四面八方。

    封御煊终于被拉回了一丝神志,耳边充斥着雨声,什么也听不见,他愣愣地跪下去,一片一片地想要拾起地上的碎片。

    “别捡了……”封御清想要伸手拉他。

    墙边还有几块碎片,封御煊固执地要去捡起,然而视线却愈发模糊,最后,他被封御清拽住了衣领,“封御煊,别捡了!”

    他总算抬起眼来,目光发直,视线相交的那刻封御清愣在了原地。

    “我帮你捡。”封御清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封御煊,我帮你捡。”

    封御煊没有吭声,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开封御清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往殿外而去。

    “封御煊!”

    封御清追了出去,却在宫道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人。

    “殿下?”沈冶撑着伞,拉住了被雨淋湿的她,“你要去哪?”

    封御清只是摇头,她的视线越过沈冶看向后方,然而却早已不见封御煊的身影。

    采苓这时也撑着伞追了出来,“殿下!”

    “先回去吧。”封御清叹息道。

    ——

    封御清沉默地靠着屋檐下的柱子,席地而坐,用手帕慢慢擦拭着自己被雨淋湿的脸和手,并不算明亮的光线一点点照出,她那抹去雨水后白皙的脸和脖颈。

    她一边出神,一边重复着擦了许久,才抬起眼,看见沈冶站在不远处,听见他低声对文茵道谢。

    随后沈冶走了过来,他俯下身,用手中宽大的沐巾将封御清整个人笼住。

    文茵和采苓贴心地退下了。

    “发生什么事了,殿下?”沈冶轻声问。

    封御清抬起眸子,他们短暂地对视,她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又低下了头。

    “别难过,殿下。”沈冶轻轻拥住了她。

    封御清闭上眼,静静地屏住呼吸,直到沈冶松手为止。

    “你说,我死后会去哪里?”封御清问他,“会消失,还是像现在一样,从以前开始再来一次?”

    “从来就没有什么再来一次,殿下。”沈冶用沐巾轻轻替她擦拭着发尾,“即使知道一切,也并不意味着可以改变。”

    “所以,你也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封御清道,“我一直没问过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前世的你复仇成功了,觉得释怀吗,还是因为在回南湘前夕被害死,而更加痛苦了呢?”

    沈冶的动作顿住了,他稍微退开了些,半跪着看着封御清的眼睛道:“复仇曾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我在南湘的万人冢前发过誓,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这话说得相当艰难,断断续续。

    “任何时候,任何事,于我而言,都是唯一的最后一次。”沈冶道,“所以我绝不想后悔。”

    头一次,竟然如此清晰地从沈冶这里得到了答案。

    封御清觉得心中有些异样地发痒,但没发表什么看法,转而跳过了这个话题,“你今日怎么回来地这么早?”

    “去见了重要的人,她有些忙。”

    封御清点头,“重要的人啊。”

    “不继续问了?”沈冶问她。

    封御清没回答“是”或“不是”,她其实有些想问,不过按照经验来说,只有沈冶愿意说的事他才会回答。

    “我应该问吗?”她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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