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封御清见他不说话,继续追问道,“是真的因为想要报仇,还是说,有别的想要得到的东西呢?”
沈冶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张嘴就被封御清抬手捂住,“想好再说。”
“是。”沈冶深吸了一口气,“可就算殿下猜的没错,可事到如今,殿下觉得还有讨论的意义吗?”
“我去见了皇兄。”封御清松了手。
沈冶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且不论这诧异是真是假,封御清沉吟片刻,还是替楚州解释了一句,“是我让楚州瞒着你的。”
“所以?”沈冶慢声细语凑到她耳边问,“殿下想说什么?”
“皇兄,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此言一出,沈冶果真顿住了,带着热意的呼吸打在封御清的颈窝,好半晌他才面色沉沉问:“他……是被何人所杀?”
封御清早料到他会这样问,她都能想到的问题,沈冶没道理想不到。
“是万俟琛。”封御清道。
沈冶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问题?”封御清以为她说错了。
“不,没有。”沈冶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虽然不知他脑子里又蹦出了什么想法,但这想法显然让他很是愉悦。
“沈谨之。”封御清深呼吸了几下,“你知道我在说正事吧?”
“是,我知道。”沈冶笑了下,抬手勾住了她的侧领,“但殿下本来没必要将此事告知于我,不是吗?”
封御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将自己的领子扯了回来。
这代表他说对了。
沈冶收回手,坐在了封御清的身旁,慢条斯理道:“他应当已经拉拢过殿下了,既如此,殿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我知晓?比起我,殿下应当很信任太子吧?”
“和你说话真累。”封御清叹气。
“殿下说话不清不楚,我也很是苦恼。”
瞧着他无辜的神色,封御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抓住他冰冷的手指。
“殿下这是做什么?”沈冶立即回握住她,问道。
“闭嘴,听我说。”封御清打断他。
“你与皇兄态度不同,可都对我有所隐瞒,所以不存在我更信任谁的问题。唯有一点,我早与你说过,我对你们争夺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只要活着,要和我在乎的人一起活着。”
“听懂了吗?”封御清问,趁沈冶还在思考时说道,“是这样的,沈冶,如果要事情按我所想那样发展,我更愿意相信你。”
这听上去像是某种承诺。
沈冶垂着眸子,捏着她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没吭声。
“说话。”封御清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殿下。”沈冶哑声道,他的睫毛有些颤抖,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她,“我太高兴了,殿下。”
沈冶想要再一次握住封御清的手,却被躲开了。
封御清对上他面上失望的神色,忽然想到沈冶在受伤昏迷之时,也像要握着她的手才肯乖乖睡觉。
“会被人看见。”她有些无奈,提醒道。
“那么,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就可以吗?”沈冶看着她问道。
封御清顿了顿,“再说吧。”
“我们回寝宫去吧。”沈冶笑道,喜气洋洋地站起身要往外走。
显然,他将封御清的寝宫划分到了没人能看见的地方。
“你真是……”封御清扯了扯嘴角,实在很难习惯如此坦率的沈冶,但还是依着他的意思起了身。
沈冶走的很快,封御清方才在席上喝了两杯酒,现如今被夜里的凉风一吹,跟在他身后晕乎乎的,觉得有些头疼。
“等等。”封御清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在风中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沈冶连忙回头询问,却被封御清拽着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好了。”封御清趴上他的背,在他后腰上拍了下,“现在走吧。”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沈冶在原地怔愣了十几秒,这才将她往上掂了掂,轻轻松松地往外走,“殿下不怕被人瞧见?”
“无妨。”封御清盯着他袖子上的花纹打了个哈欠,了无生气地开口,“大不了说我喝醉了。”
沈冶的步伐异常平缓,慢到封御清觉得他是在故意拖时间。
但封御清也不急,沈冶的身上有好闻的甘冽气息,和他在一起时,总没那么头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封御清忽然想到,有气无力道。
“什么?”沈冶问。
沈冶身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较为轻便的衣物同她贴在一起,以至于封御清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你杀我,是有原因的吧。”
“是。”沈冶顿了顿,还是说道,“是为了得到殿下身上的某样东西。”
封御清眯了眯眼睛,她对这种防备向来很敏感,“你不能直接告诉我是什么吗?”
“不是不能。”沈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解释起来需要时间,而且,我对那东西并不算了解。”
“也就是说,是有旁人告诉了你。”封御清问,“那个人,是皇兄吗?”
沈冶沉默了。
所以,是皇兄种下蛊虫,而沈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枪使了。
即使封御清心中再怎么想要相信她的皇兄,可合情合理的推断摆在眼前,换作是谁都能看出到底是何人在说谎。
“傻子。”封御清评价道,将额头贴在沈冶的后颈,“你为何之前,从来不说?”
沈冶感受到拂过颈侧的气息,喉结下意识动了动,“我说了,殿下便会信我吗?”
不会。
封御清在心中回答道,但还是反问,“你不说,怎知我不信你?”
“殿下这话是何意?”沈冶明知故问。
“你听不明白?”
“不明白,殿下告诉我吧。”沈冶低声道,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我——”
封御清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到嘴里尝出血腥味才松了嘴,“不明白就别琢磨了,就你那狗脑袋,这辈子也琢磨不明白。”
她趴在沈冶背上没再开口,许久,沈冶才道:“殿下,我是个固执的人,没办法把自己剖白给你看,但我和你一样,如果你能感受到的话,就相信我吧。”
封御清始终没有答话,她的呼吸渐渐变轻,沈冶不确定她是否睡着了,只是将步伐放的更慢更缓,以免惊扰她难得的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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