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宁长公主意有所指，我不能装作不知道就算了。
但到底没有实证，所以我私下借着帮淑妃娘娘管理公务的由头查探了一番。
真宁长公主在宫外能比我们知道的消息更多，缘由无非是在太后那。
果不其然，我在起居注里查到太后逝世前用过印。
太后生前死后都没有晓谕六宫的明旨，那份太后懿旨应当在真宁长公主处。
懿旨上会写些什么，你们也能猜到吧？”
甄嬛道，“太后无非是想用一道懿旨，保住朱家一门两后的荣光。”
眉庄点头道，“皇后对我下手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她等不及想要润儿，要么是查看太后遗物惊动了她。”
陵容思虑了片刻。
“真宁长公主拿到懿旨时，太后肯定有不能将懿旨告之皇后的吩咐。
不然她知道有了倚仗，不会如此束手束脚。”
甄嬛挑眉，“她做得还少了？
除了纯元皇后这张保命符，若她知道太后还为她保住了后位，不知道要搅得六宫何等不安宁呢。”
陵容心思微动，但没有贸然出声。
“温太医，既然许太医和卫太医不行，你可能想到谁能治好姐姐的眼睛？”
“如果何太医回来，他的针灸治法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陵容的心跳骤停，从脚底升起的寒气瞬间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好似被吃人的猛兽盯住了，四面八方都逃脱不得。
甄嬛皱眉，“何太医？他不在宫里了么？”
陵容稳了稳心神，“何太医酒后骑马摔伤了腿，养了半年都没好利索。
他年纪大了又贪酒，我跟皇上求了恩典允他告老还乡。”
陵容继续道，“眉姐姐的眼睛要紧，少不了再请何太医回来。”
眉庄笑着拍拍陵容，“尽人事，听天命。
若能用一双眼睛毁了皇后的倚仗，倒是不亏了。”
“怎么不亏？”
甄嬛面色阴沉，“姐姐的眼睛不好，她更有理由抱走润儿。”
陵容刻意的用轻松的语气劝慰她们两个。
“眼下的情况看着糟，事实上我们还是占了先机。
皇后如今的心思在眉姐姐这里。
太医一天不下定论，皇后就一天不好开口要润儿。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为姐姐医治眼睛，一路找时机毁了真宁长公主手上的太后懿旨。”
甄嬛补充道，“我们的时间太紧，还要给皇后找些事情做。
免得她不犯头疼病，精力太充足，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
陵容抬头和甄嬛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
几人散了，约定好先回宫想对策，等明日再在眉庄处相商。
陵容瞧着棋盘上边沿的黑子神思恍惚。
淳儿在陵容眼前摆摆手，“姐姐？”
陵容缓过神来，紧挨着淳儿的棋落下一颗白子。
“叫福禄来。”
福禄轻手轻脚地进殿。
陵容吩咐他，“等皇上派人去请何太医，你立即带人将何家其他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多请几个好手，不用怕花银子。”
福禄接了命令，躬身退下。
“新柳，去钦仁太妃她们那找个灵巧的宫女，让她多陪陪长辈说话。
尤其是先皇后生着嫡子的事，她们肯定记得清楚。
打听不到也无妨，本宫和芳若姑姑也知道一些。
到时候把听来的话讲给甄姐姐听。”
淳儿支着脸闲闲道，“姐姐确定要走这一步？赢了也不得子的。”
陵容松手，看着棋盘上的两颗白子，笑了，“就走这一步。”
“宝清，眉姐姐虽回来了，但太庙祈福的事不能停。
你去棠梨宫告诉甄姐姐，不如请命替眉姐姐完成后几日的祈福。”
淳儿嗤笑，“眼下怎么能去？”
等宝清走后，陵容才道，“本意也不是让她去。”
最后一步，陵容迟迟拿不定人选。
她把玩着棋子许久。
“还是让魏德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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