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慕容氏癫狂发疯,如果不是她们护着,我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欣贵嫔回想起往事,“也是奇了。

    慕容氏以前狂妄还有个分寸。

    偏那日像被谁挑拨了,要么是被谁下了咒,疯子似的,连天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可能没看到,我当时跪着偷瞄她,眼睛通红着呢。”

    陵容笑说,“都过去的事了,姐姐提她干嘛?怪叫人害怕的。”

    华妃身死,陵容无事,连甄嬛都重新怀了孩子。

    现在翻出来又不伤筋动骨。

    非得等时机到了的时候,再给她添上一笔,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五月十六,陵容父亲娶亲。

    因是皇后娘娘做的媒,特意要两位新人拜过天地后,进宫谢恩。

    宫里少有热闹,所以散了晨安之后,皇后留众妃道,“你们回去也无事,不如在此陪本宫和温昭仪。

    安大人是长辈,你们不必太过顾忌男女之别。”

    端康夫人抿了口茶,稳坐不动。

    襄贵嫔笑靥如花,“还要谢过娘娘体恤臣妾等整日无聊,刚好留下来看新娘子美不美。”

    来请安的人听得襄贵嫔的话都留了下来。

    陵容冷漠地看着皇后搭台,只等锣鼓开场。

    说是不必顾忌,皇后到底还是吩咐了两边座位撤后,各安置了十二扇苏绣曲屏风。

    皇后此举,既要又要,不知多少人心中不喜。

    陵容不同,在屏风外,坐在皇后下首。

    过了巳时,江福海来传,安大人夫妇来了。

    皇后笑得平和且热情,“还不快请进来?”

    不多时,陵容父亲一身喜服,满面春光地扶着一美貌女子进了椒房殿。

    那女子看着陵容父亲的眼神亦是含情脉脉。

    见此情形,皇后转过头来对陵容说道,“看来本宫指了一桩好亲事。”

    陵容勉强做出一个笑,“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

    陵容父亲领着新夫人跪在皇后面前谢恩。

    洋洋洒洒说了好一段奉承的话,总算没辜负他从前做商人时的口才本事。

    皇后垂眸看着跪在她脚下的安父,嘴角挂着隐秘且快意的笑。

    “安大人太多礼。

    快请安大人入座。

    您与温昭仪也有三四年不曾见过,趁此机会倒可以好好叙叙旧……”

    陵容父亲的新夫人裴大姑娘,看着是个腼腆内秀的人。

    从进了殿开始,便一直是安父在说,她偶尔怯生生地应是。

    凤仪宫的宫女上了茶,安父端起喝了一口,赞了句好茶。

    “今年采摘的龙井,不过喝个新鲜。

    安大人如果喜欢,回去时带一包……”

    安父和皇后正说着,裴大姑娘仿佛身上起了疹子似的,坐立难安。

    她求救地看向陵容。

    没想到皇后先发了话,“安夫人这是怎么了?”

    裴大姑娘羞赧不已,“臣妇……臣妇……”

    陵容起身,“臣妾和母亲是一次见面,所以求皇后娘娘给个方便,允臣妾和母亲寻个清净地方说话。”

    皇后想了一会儿,“哦?那温昭仪自便吧。”

    陵容和裴大姑娘出了殿,皇后的心腹染冬也跟了出来。

    陵容问她,“染冬姑姑能否带本宫母亲去更衣?”

    染冬没想到单是如此,爽快说好。

    裴大姑娘临走前,对着陵容感激一笑。

    殿内,安父已经给皇后讲起了宫外的见闻。

    应是说到了精彩处,殿内传来一阵笑声。

    陵容沉默地看着殿中父亲的背影,这是她隔了两辈子再见到他。

    比陵容记忆中的父亲身形浮肿了一些,老了一些,陌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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