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
她的手抖个不停。
忽地,殿中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陵容赶忙冲进殿内,安父挣扎着倒在殿中,紫绀的脸和充血的眼睛正对着陵容。
满殿哗然。
她扑上去,“爹!爹!你怎么了?爹!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陵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安比槐该死,宠妾灭妻,鱼肉乡里,草菅人命。
如果不是有个宠妃女儿,他早该死了。
且他对这个女儿还全是利用。
陵容知道,只要他活着一天,只要他得势,多少人都活不下去,包括她自己。
但从安比槐出现在陵容面前开始,无尽的懊悔和茫然还是充斥着整个心房。
陵容不停地唤着太医,抱着父亲,泪流满面。
胆小的嫔妃发出惊呼,十二扇苏绣屏风应声倒下。
原本在屏风后的人,不分主仆,你推我搡地逃出殿去。
皇后在上怒喝了一声,“不准乱动!成何体统!”
众人不敢胡乱叫喊但不敢上前,只在殿外挤成一团小声啜泣。
“夫君!”
还穿着喜服的裴大姑娘小跑进来,扑到安比槐身上,“夫君,夫君!
你这是怎么了?”
她才扑上来,陵容就推开她,“滚开!别碰我父亲!”
裴大姑娘被陵容吓到,躲在一边嘤嘤啜泣。
陆院判匆匆赶来,先给皇后请安。
皇后久站在一处,见了陆院判才稍微挪动了身体。
“陆太医免礼。
去好好看一看安大人。”
“好好”二字重音明显。
陆院判跪地,才搭上安比槐的手腕,猛地收回手,忙不迭地缩着身子后退。
他向着皇后磕头请罪,“皇后娘娘,安……安大人……已经过身了!”
“叫你来是为问个明白。
看人死没死,本宫用得着你来?”
皇后突然发怒,陆院判被吓了一跳。
到底是皇后强捧上来的,年岁尚轻,不如葛霁老道稳重。
他磕磕绊绊道,“看……看样子是……是中毒。
毒……毒发的太快……不像是常见的毒。”
听得此话,陵容扑到皇后脚边,哀戚恳求,“家父无端身故,还请皇后娘娘彻查,给臣妾父亲一个公道!”
皇后从容坐下,手指向裴大姑娘,“来人,将安夫人拿下!”
裴大姑娘眼睛大睁,不可置信道,“皇后娘娘!为何要抓臣妇,臣妇冤枉啊!”
陵容恨恨地瞪着她,“冤不冤枉,清不清白,总要查过再说!”
“这是怎么了?”
皇上刚迈进椒房殿,见殿中躺着人,皱着眉不再上前。
皇后起身,赶紧吩咐内监将安比槐抬走。
“皇上……”
皇后才开口解释,陵容乳燕投林一般扑到皇上怀里。
“皇上……臣妾的父亲让人害死了。
求皇上为臣妾和父亲做主……查出凶手……”
陵容气若游丝,一副悲不自胜的形容。
皇上听见有人被害死,心下一惊,想到皇宫禁卫还有疏漏之处。
他怒说,“不是好好的来谢恩么,怎么死在了凤仪宫?
皇后,你治理后宫的本事越发长进了!”
皇后请罪道,“是臣妾的疏忽。
不过臣妾已经将疑似害人之人拿下,等搜了身,找到证据,就能告慰安大人。”
裴大姑娘听得这话,急急申辩,“皇上,冤枉!臣妇真的冤枉啊!
臣妇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夫君?”
皇后冷冷扫过一眼,“除了温昭仪,后宫中人与安大人皆无瓜葛,怎么会害他?
只有你,或许怨怼于嫁给年近四十的安大人做继室。”
裴大姑娘马上反驳,“臣妇的婚事是皇后娘娘亲赐,臣妇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生怨怼?”
“好了!”皇上才下了早朝,撂下政事亦不得清净,心烦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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