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是个有能耐的人,甚至还设法弄到了洋人先进的火器和图纸。

    等他回到大周,我为他打点一二,在工部给他谋个一官半职。

    有这些图纸助力,他往后的仕途必定顺遂。”

    宝琴听闻,激动得小脸泛红,双臂紧紧抱住贾环,在他脸上一通乱亲。

    在商户出身的她看来,能在京城当官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她家本就不执着于科举入仕这一正统途径。

    贾环见她如此激动,伸手搂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不过,你哥哥在途中出了点意外,你和伯母得有个心理准备。”

    宝琴的笑容瞬间凝固,出海本就是凶险万分之事,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可怕的场景。

    她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抓住贾环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道:

    “环哥哥,哥哥他……他怎么了?

    你快告诉我!莫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想起曾经亲眼见过的一个船员,遭遇海难后被礁石砸断了腿。

    归来后整个人都没了生气,生活凄惨无比,宝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哀求道:“环哥哥,你快说呀,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贾环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他身体无恙,你莫要担心。

    只是……他在海外与一个西洋女子情投意合,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瞧着伯母的身子近来也恢复了不少,应该能承受得住一个金发儿媳妇进门……吧?”

    贾环本想笑一笑缓解气氛,可看到宝琴那气得通红的小脸,赶忙把笑容收了回去。

    大周风气向来保守排外,从百姓们给西洋人取的那些诸如“红毛鬼”“蓝眼妖”“西洋花点子哈巴儿”之类的外号便可见一斑。

    在宝琴母女眼中,薛蝌此举与乱伦无异,堪称家族的奇耻大辱。

    宝琴带着哭腔说道:“环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若是知道了,定会气得昏过去,我们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贾环也没料到,向来老实本分的薛蝌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本还打算给这个忠心的小老弟寻一门好亲事,把邢岫烟这个好姑娘介绍给他,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毕竟在大周姑娘们眼中,和洋人生了孩子的薛蝌,已然是不洁之人。

    贾环轻拍着宝琴,柔声安慰道:“这事儿我得说你几句,你哥的人品你我都清楚。

    伯母上了年纪,思想古板,你怎么也如此迂腐呢?

    感情之事本就难以掌控,你哥哥在海外孤苦伶仃,能遇到一个知心之人相互扶持,实乃难得的缘分。

    我们不能仅凭世俗之见就对他加以评判,而应给予支持才是。”

    宝琴抬起泪眼,抽噎着说:“环哥哥,我也知道哥哥不容易,可这世俗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我们如何承受得住?

    且不说旁人的闲言碎语,单是家族里那些老顽固,又怎会轻易放过哥哥?”

    贾环眉头微皱,沉声道:“你还惦记那些无情无义之人做甚?

    薛蟠的事还不够让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吗?

    如今薛家都被吃绝户了,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我寻思着,你们这一脉以后就在大同扎根吧。

    祥瑞银行已经出资修建大同到京城的官道了,往后两地往返不过日,极为方便。”

    宝琴听了贾环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声道:“环哥哥,在大同扎根?

    可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家乡,母亲她会愿意离开故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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