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

    傅晏初耐心本来就不多,现在已经消失殆尽。

    顾如笙走到玄关,借着昏暗的地灯,弯腰换鞋。

    随着她的动作,披肩长发滑落到身前。

    傅晏初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来的时候穿的是这件衣服?”

    他明明记得后背没有图案。

    “是这件。”

    顾如笙撂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一走,傅晏初看着空荡荡的别墅,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丝丝缕缕地攀上了他的心头。

    他对这种感觉很陌生,本能地抗拒。

    走到沙发前,打开电视,调出财经新闻的回放。

    电视里传出的声音让空间充盈起来。

    钟婉晴姿态优雅地从楼上走下来。

    “初哥~”

    傅晏初眉心一皱:“你下来做什么?”

    钟婉晴把这句话理解为关心,娇嗔道:“小伤而已,我哪有这么矫情。”

    她意有所指地重复着顾如笙的话。

    “回房睡觉。”

    “你一个人看多无聊啊,我陪着你。”她垫着脚尖,挨上来。

    傅晏初掀起眼睫,看了她一眼。

    钟婉晴识趣地站直:“那我去旁边坐。”

    傅晏初没有任何反应,钟婉晴心有不甘地咬着唇。

    财经新闻上正在重播华盛文化破产的消息,这是傅氏最近的工作重点。

    傅晏初一动不动,盯着电视屏幕。

    “相关专家分析,华盛文化破产的首要原因可以归结于贸然入场文旅酒店,大量资金投入,导致现金流断裂……”

    钟婉晴想找到和傅晏初的共同话题,于是装作很懂的样子点评:“华盛这次步伐确实迈的有些大。”

    突然,傅晏初站起身来。

    吓了钟婉晴一跳。

    “我出去一下。”

    傅晏初飞快说完,没等钟婉晴回答。

    开始只是迈大步,后面几乎是用跑的。

    他满脑子都是顾如笙离开的背影。

    她后背上不是什么图案,而是血。

    她说的受伤,不是指的脚上的伤。

    而是后背的伤。

    夜色深沉,还飘起了雨,整个依山郡像是蛰伏在沪市郊外的野兽。

    为了打造“大隐隐于市”的氛围,整个别墅区只有通往大门的路上亮着灯。

    凄风苦雨。

    顾如笙瘦削孤绝的背影,像是一根银针,扎进他心里。

    “顾如笙?”

    傅晏初沿着亮灯的路,一路往前寻找她的身影。

    顾如笙手上拎着高跟鞋,打着赤脚,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路上。

    明明是柏油路,可是她却感觉像是走在了棉花上。

    脚底不知又多了多少伤口,但是比起来后脑勺的伤口,不过是小巫见小巫。

    因为,流出来的血几乎已经染红了整个后背。

    她都能感觉到衬衫沾着血液贴在背上的黏腻。

    傅晏初可恶的嘴脸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中刷新。

    伤口疼,心也疼。

    让她忍不住咒骂出声。

    “傅晏初,王八蛋,怎么还不破产!”

    话音刚落,雪白的远光灯投射过来

    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从身后驶来,无比精准地停在她身侧。

    顾如笙吓得打了个冷嗝。

    不是吧,人倒霉时怎么喝凉水都塞牙,她才骂了一句,就这么巧被正主抓了现行?

    车门打开,一道颀长熟悉的身影,笔直往她这边走。

    顾如笙想跑,但是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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