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邹氏慌忙的坐直了身子,想要阻拦流筝,只是她现在这副孱弱的模样,还能拦得住谁?
眼看着流筝就要走到院子门口,邹氏彻底慌了。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别去,别伤害嫣然!”
陆飞鸢叫住了流筝,目光分外严肃。
“邹氏,你应该知道,我历来说到做到。
你若胆敢有一句谎话,沐嫣然身上,必定要少一个物件。”
邹氏泪流满面:
“我说,我全部告诉你!”
她像是认命一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勉强在地上坐稳。
“你母亲的事……是从沐答应的嘴里问出来的吧?”
陆飞鸢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我和老爷,也就只剩下她了。
没错,你母亲的确是被我们害死的。
原本我们没打算要她的命,我只不过是想入府做个平妻罢了。
是她不愿意,甚至因为此事,要闹着和老爷合离。
那时,老爷正值官位晋升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和妻子合离呢?
不得已,只能让她暂且在院子里修养。”
陆飞鸢眉心紧皱。
“你说这样的话来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手段高超,大可以去找沐家的族老们去查!
我的确只是想做个平妻,甚至还在你母亲面前跪了两日。
这些事,他们都是亲眼看见过的!”
邹氏说得急切又认真,甚至还觉得自己极为无辜。
陆飞鸢没想到,人竟可以这般厚颜无耻。
“所以为了沐丞相的仕途,为了你嫁入相府野心,我母亲就必须拿命给你们让道?”
邹氏嗤笑一声。
“是温婉太过要强,最终才害了他自己。
放眼看去,哪怕是低贱如商贾,普通如平头百姓。
但凡家里有点余钱,都想买个妾室回府伺候。
更何况,老爷是丞相!
你母亲却要求他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邹氏说完,嘲讽的望着陆飞鸢。
“现在,宸王对你一心一意,你以为就永远不会变吗?
现在你倾国倾城,他对你视若珍宝,可容颜弹指老。
等你美貌不在,等你们彼此的新鲜感过去。
凭借他的权势和地位,又怎么可能还守着你一个?”
陆飞鸢呼吸微凝,神色也变得有几分紧绷。
她冷冷道:
“少说这些废话。”
“好,不说,”邹氏从善如流,“为了安抚你母亲,老爷甚至提议,让我只做个贵妾。”
回忆起了那些过往,邹氏身上戾气横生。
“贵妾?你知道这两个字说出来,对我是何等侮辱吗?
我的祖父,曾给高宗皇帝教授过学业,乃是声名赫赫的帝师!
可为了你母亲,老爷却让我做妾?
即便如此,温氏还是不答应。
那除了让她死,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这就是要杀了你母亲的全部原因,至于你说的定国公府,你是真的太过高看我了。”
邹氏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接着道:
“我家族显赫,那也是在祖父一辈。
定国公府出事的时候,祖父已经过世。
定国公府,那是超一品公侯府邸。
别管是我,还是老爷,都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动得了温家。”
邹氏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陆飞鸢,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陆飞鸢,你那么聪明,谁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一点都猜不到吗??”
阵阵寒意从心中涌出,渐渐地弥漫四肢百骸。
陆飞鸢只觉得身体一阵寒凉。
她心中自然有所猜测,只是这个猜测的结果,太过于惊世骇俗,让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哈哈哈。”
邹氏猖狂的笑了起来。
“你猜到了,没错,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答案。
逼死你母亲,的确是我不对。
反正我都要死了,一命偿一命,也算是够了。
至于定国公府……这个仇,你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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