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鸢笔直的坐着,心中滔天的波浪在翻滚,面上却不见丝毫异样。
她冷静的望着邹氏。
知道她说出这番话,必定不怀好意。
可偏偏,她这番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陆飞鸢压下心中沉重的心思,侧身,从兰溪手中接过了母亲的嫁妆单子。
“能不能报仇,就不劳烦你费心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我母亲的嫁妆,按照这个单子,全部填补回来。”
邹氏瞳孔猛然一颤。
“你怎么会有这份嫁妆单子?”
这单子早就被她毁了才是。
“相府中的嫁妆单子被你毁了,在族中却有备份。”
邹氏几乎要当场呕血。
“沐氏的族老,为什么要帮着你这个叛徒?!”
“你以为人人皆看重利益,却不知道,有人更注重的是是非黑白。
你应该庆幸,沐氏一族,不全都如你们三房这般唯利是图。
若人人心中无风骨,便如同房屋失去梁柱,最终逃不过坍塌的下场。”
“呵。”
邹氏仰头冷笑了一声。
“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陆飞鸢,我都要死了,还在意外面那些名声吗?
你想要这些嫁妆,做梦!”
“名声你不在意,沐嫣然你总在意吧?
即便沐嫣然你也不管了,那还有整个邹家。
你父亲礼部尚书年纪大了,马上就要告老还乡。
你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常年需要服药调养。
你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的孩子我也见过,一个个十分的活泼可爱。”
陆飞鸢一点一点的细数。
邹氏几乎目眦欲裂。
“你……”
她想要抓着陆飞鸢痛骂一顿,却又害怕他拿沐嫣然出气。
强烈的憋闷在胸口回荡,最终让她克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噗!”
这一口血像是吐掉了她的精气神,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死气沉沉,再没有了生机。
陆飞鸢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要杀掉一个人,单单砍掉她的脑袋是不够的。
必须彻底击垮她的精神,才算是由内而外,彻底将她抹除了。
“牢狱之中什么人都有,即便沐嫣然会被关入女囚的牢狱,也有不少人爱好特殊。
若我这个宸王妃稍微暗示那么一句,你的女儿,可就别想全须全尾地从里面出来了。”
邹氏想要痛骂都没了力气。
她死死地咬着牙,硬挤出声音。
“东西我可以补全,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放了我的女儿!”
“东西补全,你女儿便安然无恙。”
“过去了那么久,一些典当出去的东西,我是没办法找回来了。
我可以用银两,或者买同样的填补回去。”
“好。”陆飞鸢也没有勉强,只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差点忘了告诉你,就在恒通当铺着火的当晚,不少店铺也受了火灾。”
邹氏缓缓的抬头,想起了那晚在天空中看到的红光。
那是火灾?
只是,陆飞鸢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难不成,那些火灾跟她有关系?
邹氏眼底闪过一抹惊骇。
“难道……”
陆飞鸢笑着点点头。
“你也是个聪明人,猜的一点都没错,那火灾烧毁的,便是你所有的产业,包括你隐藏起来,连沐丞相都没有告诉的那些。”
“嗬!”
邹氏喉咙里发出了一道压抑的闷响。
“你……你毁了我的产业,我拿什么赔偿你母亲的嫁妆?”
“怎么就没办法呢?皇上下旨将你赐死,却没有让沐丞相与你合离。
你的产业没了,不是还能向沐丞相求助?
沐丞相不行的话,身后还有沐家。
再不济,还有你的娘家邹氏一族。
为了你的女儿,你会拼命想到办法的,对吗?”
邹氏死死的揪紧胸口的衣服,唯有这样,才能艰难呼吸。
“陆飞鸢……你好狠!好毒!”
陆飞鸢眸光深沉,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
“母亲在你们的折磨下,却拼死生下了我。
我对你们仁慈,如何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对邹氏这样的人仁慈,是对真正良善者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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