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下车后眼前所见让我有不小震撼。
本以为覃剑所说的荒废工业园不过是几处小厂房之类的地区,没想到却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工业小镇。
一眼望去,到处是荒废了的房屋,杂草横生,路上安静得可怕,尽显荒凉,恍若是经历了一场恐怖的生化战争,使得这里一夜间都没了人。
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之前不用去什么桥墩下将就,直接在这荒废小镇里找处地方安顿下来。
外围倒是还有点烟火气息。
不少打工人大老远过来租房,临近大马路的厂房是一些公司租的仓库,依稀可见些人路过。
一直往里走,走过一个被遗弃的小区公园时,随处可见十年以上的树景,让你感觉到大工业时代变革的影响有多大,让一个繁华小镇几年间就变成鬼镇。
如此繁华之地,我以前却是听都没听说过,见到它时它已经是暮年,不由得让人一阵唏嘘。
也许,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以为这个世界和自己一样很穷,殊不知人家丢弃的垃圾曾经奢华到你让你无法想象。
“你真不是要找个地方把我活埋了吧?”
越走路上越安静,让习惯了喧嚣的胡德心中不安起来。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样感到震撼,更多的是恐惧。
我没有回答他,给了他一脚,让他继续往前走,直到我看到了覃剑所描述的一家废弃酒店。
酒店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往里走时你会发现整栋楼层能换钱的东西都被人拆得干干净净,到处残垣断壁,连楼梯的扶手也被拆得让恐高的人不敢往上走。
我在一层逛了一下,发现有流浪汉居住过的痕迹,角落里甚至还有生锈带血的刀。
此处的安静只不过是表面,想来有时候也不太平。
凭着对酒楼的熟悉,我很快就找到了酒楼的地下停车场,而后找到了让人难以找到的一个小地下室入口。
瞄了一眼,里面黑暗阴森,只有一道上面用红漆画着骷髅头的铁板门和断了半截的小楼道。
“张扬,你行行好,换个地方关我吧……这地方大白天就如此恐怖,晚上我怕是要被吓死!”
尚未下去,胡德噗通一声就跪在我面前哀求起来。
“下去!”
我面无表情挥动手中的匕首威胁道。
“我……”
“下去!”
在我的威胁下,张扬摸黑走进了地下室。
这里头有一张废旧的床垫,以及发霉的被子,边上还有一些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曾经关过什么人,我就地取材把胡德给绑了起来。
“好好在这待着,你最好是祈祷自己的话都是真的,否则你怕是要死在这里。”
我说完扯下胡德身上衣服一块布料把他嘴给堵上,转身便走。
身后,胡德使劲打滚哀求,我无情离开。
砰!
厚重的铁板门一关,地下室里再无动静传出,还真是一个秘密关押人的好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铁板上那红漆绘出的血色骷髅头起到了震慑作用,重达几十斤的铁板门竟然没被人撬去卖了钱。
我快速离开此地,花费了点时间买来几日生活用品和一些治疗伤口的药品丢进地下室里,看都没看还在努力挣脱束缚的胡德几眼,再次把铁板门关上,而后搬来十几块砖头给压住。
这么一来,胡德就算挣脱了绳子,想要离开此地也难了。
我并不想这么狠,可是我实在是不敢确定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说谎,是否有参与到玷污我姐姐的事情中。
若是没有,待我报仇后自会回来放他出来。
若有……那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了镇上,买了一些自己报仇需要的东西和衣物,以及一张前往西京的班车车票。
车子一个小时后出发,我犹豫了一下,回到了苏溪所租的楼房下。
我在楼下的角落里待了很久,实在是没勇气回到苏溪的房间再看一眼,悄悄找到了房东,掏出三千块钱预交了苏溪的房租和水电费后决然离开。
此去,若是有幸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找她。
如果……那时她还在。
终于,我上了回西京的班车,心情复杂至极。
期待、忐忑、不安……各种情绪都有。
夜色即将入幕,车子到达了西京车站外放下了我这个不是正儿八经在车站里买票的人。
我转搭了一辆车回到了我熟悉的郊区,回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家。
我没敢直接回家,而是远远观望着。
这里曾经是工程局员工安置区,到处是四层平房楼,虽然工程局早就搬迁,这里的房子也早到了回收的年限,但还是有部分人还没搬走,零星有灯光摇曳,唯有我家小屋黑乎乎一片。
不止是我家黑乎乎一片,我家所在的那八户四层小平楼都一片漆黑。
本来里头有三户没搬走的,经过我姐姐这事,剩下的三户十有八九都走了,使得整个小楼都漆黑一片,如一白衣女鬼在黑夜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我没有害怕,和姐姐一起成长点点记忆被唤醒,眼泪忍不住一滴滴往下掉。
多想冲进家里,然后听姐姐训示我一顿,骂我为何这么晚才回家。
……
我就这么躲在角落里回忆了许久,待周边人家的灯一一熄灭后我才从蹑手蹑脚向自家走去。
我不知道西京警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没发现我还活着,没敢贸然去开自家的门,而是把大秋衣的帽子套好自己的脑袋,敲响了隔壁邻居家的门。
若是有人回应,我会第一时间逃走。
我轻轻敲了好一会儿,发现真没有人潜伏在邻居家蹲守后,这才转身敲自家的门。
一样是没有半点回应,我不放心,把耳朵贴近绿色的铁门木门上听了听——死寂般安静,确定没人蹲守。
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浊气,转身摸向电镀表后的一个缝隙摸去,从中掏出了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快速打开房门闪进家里。
我不敢开灯,拿着手电筒到处检查了一番,发现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似乎有人经常来此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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