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便是要一语定了苏子衿的罪过。

    偏偏此处是临关候的府邸。

    秦淮对于临关候府发生的任何事都有掌控权。

    此时即便是苏子衿说一句这些仆从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中,不许她们靠近自己也无用。

    因为秦淮是临关候,享世袭封邑,是真正的王公贵族。

    对于平民百姓和没有人身自由的丫鬟奴仆,得罪苏子衿和秦淮若要做个对比,必然是得罪秦淮死的更快。

    王主簿赶忙站起身:

    “侯爷慢着!此事还没有查清楚!侯爷何必这般草率下决定。”

    王主簿虽然是来了,秦淮也给面子让王主簿在这坐着,但临关候府还是主要听秦淮的。

    除非到了公堂上,不然王主簿也没多大的权利干涉秦淮做的决定。

    今日王主簿是来帮苏子衿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能够掺和进此事当中。

    如今完全没想到秦淮会突然发难,要定下苏子衿的罪名。

    他如今即便是想要保护苏子衿也来不及了。

    王主簿不由得暗暗叫苦,这苏子衿在面对秦淮的时候态度太强硬了,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苏子衿。

    王主簿并不觉得苏子衿是秦淮口中那种容易嫉妒她人,还会残害骨肉的人,这并不是来源于直觉,而是根据事实判断。

    苏子衿能够在这么多人的质问下临危不乱,便足以说明在此事上,她一点都不心虚。

    有这般心智的女子,即便是要害小妾肚中的孩子,也不会使如此粗劣的手段。

    她会布置严密做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何苦这般粗制滥造,让人一眼就看出凶手是她?

    王主簿觉得苏子衿极大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就在王主簿想要为苏子衿周旋,让秦淮收回成命的时候,苏子衿‘啪’的一巴掌打在秦淮脸上。她厉声道:

    “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也配禁足我?我看今天谁敢动我一下!我让你们全部灰飞烟灭!”

    王主簿:“……!!!”

    瞳孔地震。

    这简直是勇士界的战斗机,一点都不怕死啊!

    秦淮怒道:

    “无药可救!”

    王主簿急的满头大汗,示意苏子衿和秦淮服个软。

    这天下再怎么说还是男人的天下,大多数的女人都无法和男人抗衡,苏子衿一个后宅被小妾欺负到脸上污蔑的女子更加没有话语权。

    她怎么就不明白以柔克刚呢?

    若是一怒之下秦淮要休妻,到时候往苏子衿身上泼的脏水只会更多。

    然后,苏子衿若是被秦淮休弃她能嫁给谁?

    女子从出嫁的那天起就已经没有家了。

    王主簿唯恐苏子衿会凄惨余生,无人帮扶。

    所以此刻,即便王主簿心里是向着苏子衿的,也觉得苏子衿和秦家硬碰硬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百害而无一利。

    王主簿当然不希望看到苏子衿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人诬陷、压制,于是站起身看着秦淮道:

    “临关候,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之事未必就如你现在看到的那样,还是要妥善处置,万莫亏待了你的正妻。”

    “秦淮,你要是胆敢碰我一下,我保证少了你的临关侯府。”

    苏子衿手中的刀子磨刀霍霍,护在自己身前。

    “我说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我的两个丫鬟,今天谁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们临关候府家破人亡,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你这般无情无义负心薄幸宠妾灭妻的畜生,根本不配为我苏子衿的夫君,我今日正式宣布迟早有一天我苏子衿要休夫!”

    王主簿后知后觉的觉得苏子衿今日定是有备而来。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秦淮,逼着秦淮做点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言行无状,语气狂妄。

    只怕是连他自己也是苏子衿计划中的一部分,不然……

    苏子衿恐怕支撑不到秦淮开口要软禁他。

    而且好端端的陈宜司让他多往临关侯府走走做什么?

    王主簿觉得定然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情形。

    王主簿虽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愤怒,反而看向苏子衿的目光中略带几分欣赏。

    苏子衿既然有这般安排,必然还有其他后手。

    他也用不着横生枝节,让苏子衿在秦淮面前服软。

    他可是帮里不帮亲的!!!

    既然苏子衿是有理的那一方,他肯定能帮就帮。

    秦淮淡淡扫了苏子衿一眼,命令道:

    “拿住少夫人。”

    下一秒,福寿堂爆发激烈的争端,仆从们一拥而上咬着牙要将苏子衿拿住。

    苏子衿不在意的一刀一个,她云淡风轻道:

    “我敢保证,今天你们秦家所有人不死都要脱层皮  。”

    王主簿还在想苏子衿的真实后手,下一秒,轩辕赌坊的人再次来临,管事的大声喊道:

    “我说说你们秦家的,欠我们赌坊的钱什么时候还清?”

    秦家上下大惊失色,顿时间捉拿苏子衿也忘了,齐齐看向起头凶神恶煞的汉子。

    秦夫人意外喊道:

    “我们欠你们什么钱了?当初不是已经还清了么?”

    秦淮依然是沉着一张脸。

    他不满苏子衿今日言行无状,也确实要将苏子衿给禁足,定了她罪名。

    但眼前情形,似乎要将他的命令打断。

    秦淮眉峰微拧,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他冷道:

    “你们可知擅闯我临关候府是什么罪名?”

    起头凶神恶煞的汉子叫驴老三,是轩辕赌坊专门向人追债的带头人。

    他拿出一张单据道:

    “这是上个月你们典当侯府、以及侯府祖产的契书,虽然你们当初是典当给罗掌柜,但前几日罗掌柜在我们赌坊输了银子,已经把契书转给我们轩辕赌坊了!

    而且他还带着我们赌坊的十几万两银子不知所踪,于是我们也只好来找你们秦家,你们是愿意出利息,还是愿意直接干脆把侯府和这些祖产都给我们?”

    苏子衿淡然看着这场面,勾起一丝笑容。

    她的目的达成了!

    她早就知道按现在的情形,秦淮迟早有一会对她发难。

    为了这一天能够受自己掌控,苏子衿今日干脆就刻意一步步激怒秦淮,让秦淮将自己开口禁足。

    等他撕破脸,然后讨债的人要上门,他们秦家就自然没有脸跟她谈条件。

    她是下定决心要将秦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秦夫人颤抖着问:

    “利息多少啊?”

    驴老三神秘地笑着,比了个数字:

    “不多不少三千两,  一个季度起付是一万二千两。”

    秦夫人登时之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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