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闻言，许清染的目光立刻变得专注了起来。
梁老大却又一抿嘴，“不知姜姑娘先前的话是否属实？您当真能保得我和狂风寨的平安？”
说这话的时候，梁老大神情严肃，更是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许清染看在眼中，便已经起了几分了然。
想了想，她郑重其事地朝着梁老大点了点头。
“我保证。”
只要能扳倒大皇子，梁老大和狂风寨便是功臣，莫说文熹帝，想来太子也会很愿意帮梁老大一把的。
可若是他们这次的计划失败，大皇子大约就要进攻京城了，只要这位登基为帝，到时候许清染等人都要一起完蛋，承诺自然也没了任何作用。
心思急转而过，许清染面上却不曾有半分表露。
这一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另一边，梁老大吃了许清染给的定心丸，也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便好办了，老二！”他一拍桌子站起身，“点人，跟着老子杀回兰陵城去！”
二当家的看上去还有些怔愣，明显并未听懂许清染和梁老大的这一番交谈。
“杀回兰陵城？”
梁老大不住地冷笑着，“这帮孙子，既然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狂风寨干，老子要是不把这个名号坐实，岂不是太亏了？”
这一下二当家的才明白过来，先是大声应下，而后一双眼睛才朝着许清染这边看了过来。
这几位可是京中来的，当着她们的面儿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察觉到了二当家的目光，许清染也只是笑了笑，一双眼依旧朝着梁老大看去。
梁老大先是朝着二当家的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干活，而后才看向了许清染。
“姜姑娘放心，我有分寸。”
“梁老大办事，我自然放心。”听闻此言，许清染便也点了点头。
梁老大这时候却又站起身，抬脚踹了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梁源。
“姜姑娘，我还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姑娘派手下将这小子牢牢看好？”
说这话的时候，梁老大的双眼之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喷火，语气也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许清染本意也是如此，自然一口应下，可等目送着梁老大离开屋中，她垂下目光，却又不由得深思起来。
“小姐，怎么了？”
见着许清染脸色不好，清月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许清染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梁源，神情越发疑惑。
“梁老大无疑是梁源的生身父亲，可对待自己亲儿子的态度却……”
从梁源叫破两人关系那时开始，许清染便觉得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说不出的别扭。
梁老大平时也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可对上梁源的时候，却是格外地没有耐心，不光如此，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
从他出手更是能看出，梁老大丝毫没有要对梁源手下留情的意思，便是先前将他打成了猪头，又丢到一旁养伤，在这期间，许清染也没有听说梁老大去看望过梁源一次。
父子做成这般，着实是不常见。
清月听着许清染的喃喃自语，虽然也感到有些不解，但也很快地道，“左右人已经被抓住了，小姐若是想知道，问问看也好。”
思忖片刻，许清染也跟着点了点头。
梁源就在面前，洵渊将他又一次绑得结结实实，而后一拳上去，昏迷之中的梁源被硬生生痛醒过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比凄惨的哀嚎，“啊——”
许清染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梁源痛苦的模样，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不再畏惧这样的画面。
为了取信梁老大，许清染在狂风寨中一直刻意伪装着，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真。
“你，你这个贱人，你要干什么？”
走神之间，梁源难听的骂声忽然传来，许清染眨了眨眼，重新低下头，便和一脸暴怒的梁源对上了视线。
梁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还没等再说什么，洵渊的拳头便又砸了下去。
“嗷！”他立刻又是一声控制不住的惨叫，随后伴随着鼻血，不堪入耳的话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莫说许清染一行这样的女子，就连洵渊和烽燧都听得眉头皱起，实在是难以忍受。
“梁官差，你不会以为现在的局势还在你掌控之中吧？”
沉默片刻，见梁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许清染清清嗓子开了口。
骂声这下倒是猛然顿住，梁源恨恨地朝着许清染看了过来，“贱人，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恐怕只有你和赵太守的乌合之众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了。”
弯了弯嘴角，许清染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几乎是立刻之间便收了起来。
“你在江南都做了什么？”她猝不及防地开了口。
梁源万万没想到许清染的话题转变会如此之快，一时间不由得愣住，眼中也有一丝诧异飞快地滑了过去。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强撑着开了口。
许清染又上前一步，“你是大皇子的手下，地位应该还不算太低，对不对？他派你到兰陵来，究竟想做什么？”
梁源的表情又变得更加精彩，双眼死死瞪着许清染，好像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一般。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再度开口的时候，梁源的语气变得更加艰涩。
见状，许清染也只能叹了口气。
“你刚才昏过去的正是时候，不知道你的同伴是怎么被解决的吧？”
她再一次跳转了话题，梁源面上也跟着又闪过了茫然，下一刻却忽然感到后背阵阵发凉起来。
许清染朝着外面打了个手势，片刻之后，一阵咝咝声响起，碗口粗的大蛇摇晃着身子，无声无息地顺着梁源的脚背攀爬而上。
“这是什么东西！”
梁源被绑得结结实实，无法低头，感受着腿上的凉意，忍不住惨叫起来。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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