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源正在嘴硬，眼前却忽然冒出半个蛇头，金黄的眼睛和他对视，梁源正欲出口的狡辩顿时又变成了一声惨叫，“啊！”
“不说？”许清染抱着双臂露出一个冷笑，“那就只有——”
随着她的声音，半个蛇头缓缓上升，而后猛地朝着梁源面上冲了过来。
“不要啊！”
梁源又是一声大喊，那大蛇却擦着他的脑袋而过，又将自己的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静静地朝着他看了过去。
“我说，我说！”梁源便忙不迭地嚷了起来。
他话音刚落，大蛇便摇头晃脑地退回先前的位置，一双眼睛却仍是一瞬不眨地盯着梁源。
梁源又打了个寒战，才在许清染的催促下缓缓张口。
“是，是为了稳固兰陵城。”
“撒谎，”许清染再开口时的声音显得相当冷酷，“兰陵城有赵太守在，你伪装成一个捕快能稳固什么？看来你是想好自己的下场了。”
伴随着她的声音，大蛇又威胁地直起身子，朝着梁源咝咝地吐起了信子。
梁源顿时又是一个哆嗦，大声道，“真的，真的！主子说赵太守不可信，派我来暗中盯着他……”
闻言，许清染不由得又眯起了双眼。
“赵太守为什么不可信？既然他不可信，大皇子怎么还要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兰陵城的太守，想来也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位置吧？”
梁源咽了咽口水，眼神又朝着地上的大蛇看去，止不住地透露出心虚来。
许清染顿时了然，“是你在从中作梗，对不对？”
梁源垂着脑袋不说话，刚沉默片刻，大蛇便又顺着他的脚面滑动起来。
“是！是我！”
梁源大约是个极为怕蛇的，只要大蛇有一点动作，他便要立刻给出反应，这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脱力地靠在椅背3上大喊大叫起来。
“是我想要赵太守的那个位置！赵诚就是个老不死的，什么本事都没有，靠着一张嘴让主子信任他，兰陵城太守的位置多舒服啊，在城里一坐，什么事都不会有，凭什么我就得当他的手下，干脏活累活，还要，还要把狂风寨也搭上？”
“我要自己当太守，主子说过，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在兰陵肯定比赵诚那老东西有用！”
他一连串地说着话，声音都跟着一起颤抖，话音落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眨着眼睛又开始止不住地大口喘气。
这位自己激动了半晌，许清染等人还是如方才一般平静。
“那赵太守在兰陵城的目的又是什么？占据兰陵城之后，你们下一步想怎么做？”
对梁源的情绪不甚在意，许清染继续问着。
梁源抿了抿唇，发觉脚背上的大蛇没有动作后，他看向许清染的目光便又冷静了几分。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皱了皱眉，“上面怎么会用一个女子前来兰陵打探消息？”
一边说着话，梁源一边眯起眼睛，似乎是想格外仔细地观察一下许清染的模样。
洵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挡住梁源的视线，许清染却站着没动。
“若非如此，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将你这个大皇子最信任的手下揪出来呢？”
许清染心如擂鼓，说话的时候声音却带着刺，梁源先是一愣，而后变得有些气鼓鼓的。
“你该回答问题了。”
她轻声提醒，大蛇也跟着又晃了晃身子。
回过神，梁源的脸色白的仿佛如透明一般，“我不知道。”
一句话刚落下，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再次慌忙抬起头，“我不是撒谎，我是真的不知道！主子，主子他只会告诉我们下一步的计划，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多了……”
“那你知道的计划是什么？”
“是……是掌握兰陵的一切，然后等待安排。”
似乎是知道自己这话不能让人满意，梁源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也忍不住慢慢地垂了下去，却还是偷偷睨着许清染的脸色。
烽燧忍不住开口，“你不是主子最信任的手下吗？看来也并没有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东西。”
这话却好像戳痛了梁源的内心，他猛地直起身子，“谁说的？我，我为主子奉献了一切，包括……等到主子功业大成，他亲口许诺过，我就是他身边最大的功臣！”
这大包大揽的语气，听上去倒的确像是大皇子的口吻，不过许清染眼下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
“你说你为主子奉献了一切？都做了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
梁源忍不住瞪了瞪眼，想反问，余光瞟到威慑力十足的大蛇，还是老老实实地开了口。
“我爹留给我在江南生活的钱财，产业，都已经送给了主子，若不是你们，狂风寨也要被主子纳入麾下！”
说着话，梁源忍不住又朝着许清染投来一个极其不甘愿的眼神。
“还有呢？”许清染却没有满足，“你刚才要包括的东西，还有什么？”
这话一出，梁源忽然咬了咬嘴唇，面上的神情也在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说！”见状，许清染立刻加重了语气。
她先前便觉得梁源和梁老大的关系有些奇怪，现在看来，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儿。
梁源又把脑袋往怀中埋了埋，这一回，直到那条大蛇攀上了他的膝盖，梁源才用轻之又轻的声音道，“主子需要我娘。”
“……你说什么？”许清染不由得眨了眨眼，梁源的声音太低，她一时间有些听不分明。
“主子需要我娘的……魂魄。”梁源犹犹豫豫，终是看在这条蛇的恫吓下说出了实情。
许清染一行人的脸色则是在听见这话后都变得有些诡异。
“魂魄？”连向来寡言的洵渊都忍不住开了口，“大皇子要人的魂魄做什么？”
这话听上去便不太妙，梁源的神情也跟着恍惚了片刻，再回过神来摇头的时候，动作便越发显得虚弱。
“这，这我也不知道……主子只说算出了我娘的八字有用，问我，问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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