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有些人有些事
朝阳升起,山上渐渐热了起来,房间里的两个人一直没有出来,外面的血迹渐渐有些干了。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欢快的在血迹旁舔食着地上的血迹,或与他们而言,这委实算得上是一餐美味。
偶有凉风吹过,拂过它们身上,露出里面的绒毛,远处不是传来不知名的动物的鸣叫,越发衬得此处安静起来。
突然,这些舔食的动物齐齐停了下来,竖起耳朵歪着头看向山下。没过多久便慌乱起来,一个个仓惶逃出,有那贪食的,兀自不肯离开,一边警惕的看着山下,一面快速的舔食着。
直到一行人走了上来,方才狼狈的离开,只是来人的火气似是大了些,刚跑两步便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安静下来。
问影的脸色阴沉如水,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血迹,脸上的肌肉颤动不停。
晋荣则蹲了下来,用手捻起一丝血液放入嘴里,接着又换了几个地方,方才站了起来,指着先前简知站立的地方,说道,“简…人便是在此处受袭,只是似乎没有反抗,这却有些奇怪了。此处最早的血液,离崖边的血液相隔四个时辰,此则不知为何。”
杨康蹲在地上,伸出手指画着地上飞星刀柄划出的痕迹,说道,“许他先前只是受伤,只是刀子插在身上,想来也是难以动弹。直到今天早上方才被扔下了山崖。”
游知侠目光闪烁,说道,“此处是一处荒地,他为何会到了此处?白如双也是一夜未归,此地却只有一人的血迹,”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的痕迹,说道,“此处有女子的脚印和裙摆的痕迹,同时却又有一个男子的脚印,脚印或是前轻后重,或是侧面痕迹重些,这两人,只怕是蹲在地上却又靠在一起。”
此言一出,便让人有些难以理解,这两处的距离似乎是有些近了。一人站着,两人蹲着,依照这种情形,该是站着的那个人占了优势。想到此处,问影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拉着游知侠问道,“你说,死的那个人,会不会不是简大哥?”
杨康却是说道,“崖边的血迹,确实是简知的。”
问影急切的问道,“你会不会看错了?”
杨康摇摇头,“这些辨别的法术,并不困难,我却也掌握了几个,这么多年,从未失手过。想来,简知到此,遇见了事,无法脱身,恰好旧疾复发。这也是为什么他站着,而那两个人蹲着,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行动!”
问影狠狠地砍了一下空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叫我知道是谁,我定然杀他全家,一个不留!”
杨康摇摇头,突然长声说道,“里面的道友,可能出来?若是不能,我等便进去了!”
问影等人吃了一惊,这里竟还有人在!
说完,无人应答,杨康又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道友既是不愿出来,那我等便自行进去了,打扰之处…”想要说‘还请海涵’,却是不愿说出口,便转而说道,“如今是顾不得了。”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白如双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没等众人看清里面如何,便又转身关上了门。
见白如双出来,问影先是一喜,随即看到她身上的血迹,眼睛复又暗淡下来。
关门之时,白如双尽显温柔,关门之后向前走来,却又变得有些张杨,与从前全然不同。
一扇门一个人,却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白如双看着众人,眼中不喜,面上十分难看,皱眉问道,“你们来此做什么?”
声音里的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虽是艳阳漫天,却似有些阴沉漫布。
晋荣与她并不熟悉,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妒忌,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来此,自然是找人,找一个生死不知的人,不知这位夫人,可曾见过?”
白如双也是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一起骗我也就罢了,怎么,如今我清醒了,还想要骗我不成?骗我的,自是该死,这又有何不对?”
杨康闻言冷哼一声,说道,“白姑娘,你既是明白过来,前因后果自是明白,又有谁是存心骗你的?这也就罢了,我等与你也并不相熟,你只要告诉我们,简知在哪里就好。”白如双扬着脖子,一脸煞气,说道,“人心向来复杂,你们心里是如何想的,我又如何知道?又焉知这其中没有半分算计?至于那个人在哪里,我不知道。”
游知侠问道,“那么,你昨日是否见过他?”
白如双冷笑一声,问道,“你们是在审问我吗?我是护国候之女,凭你们这几块料,怕是不够吧?”
问影的眼睛已是红了,悲声问道,“难不成,以前的种种都不作数吗?”
白如双理直气壮的说道,“作数不作数又待如何?当日种种自是真的,如今一切也都是真的。只是今日可以代替昨日,昨日却又未必能代替今日。”
杨康沉声说道,“你既是如此偏激,我也不欲与你多言,只是,若我知道简知出事了,不管与你有关还是无关,你的性命,我都取定了!”白如双冷笑一声,说道,“若有能耐,随时恭候便是,若是没有那份本事,说出来也只会教人笑话!”
问影见状,立刻问杨康道,“杨大哥,我们还不知道…”
杨康说道,“情形如何,我自知道,如今之际,还是找到简知为重,不管是生是死,总要见到才好。至于此人性命,随时都可取走,不过简知若是活着,她的生死不该我们过问,简知若是死了,她的性命谁都可以取走。”
白如双闻言,冷笑一声,却没再说话。
杨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其余人等纵是心有不甘,却也只是跟着。行至半途,问影终于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杨康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些人,有些事,本无对错,与我等而言,她自是错的,但与她而言,我等却是一众骗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终归是欺骗了她。在她心里,我等自是有罪。好坏也好,对错也罢,从来都是从自己身上而来。”
“对自己好的,自然便是对的是好的,于自己有害的,自然便是错的便是恶的。大多数人认同的,便叫做道理,人生在世,那么多的道理,其实多数都与自己无关。我等要做的,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尽量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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