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白抬头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满含期待的问:
“甜吗?”
骆水生点头,嘴里很甜,心里却无端有点酸,他有些艰难的开口:
“甜。”
彦白笑了,笑容比蜜糖还甜,从兜里掏了一把塞在他衣服口袋里,
“喜欢就多吃点,有人分享,喜悦会加倍。”
分享吗?这真是个新鲜的词儿。
骆水生本想拒绝,可不知道是动作太慢,还是内心真的很期待这份甜,塑料包装纸的水果糖终究是装入了他的口袋。
他有些拘谨的捂着口袋,半晌开口:
“谢谢,你喜欢吃红烧兔肉吗?”
彦白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怔,
“挺喜欢的。”
骆水生点点头,没再说话,只跟在彦白后头。
彦白一头雾水,却也没在纠结,九尾狐这时通知彦白:
“顾向东已经取了包裹,回到牛车上了。
东西太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邮局离牛车的距离有点远。
嘿嘿嘿,他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现在气还没喘匀呢。”
彦白挑眉,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牛车倒是很近,念着反派弟弟生病肯定很难受,骆水生也一定想早点让弟弟吃上药,彦白没再耽搁,带着他来到了牛车处。
远远就看见顾向东一只手扶着牛车,喘得厉害。
他脚底是一个巨大的包裹,扎的严严实实。
彦白走过去,拍了顾向东后背一下,
“谢谢你帮我取包裹,交给我就行了。”
顾向东做贼心虚,吓了一跳,整个人跳起来,回头看着彦白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来了?”
彦白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
“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想来就来了呗。”
顾向东猛然看见了站在彦白身后的骆水生,整个人都焦虑到不行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一下在回程的牛车上,和骆水生套近乎,趁机把药送出去。
这个包裹,就装作是自己的包裹,反正骆水生又不知道。
而且他打算回到知青点前,把包裹搜刮一番,好东西自己留下,随便给彦白留点,再把包裹包装一下,不让人看出来拆过。
可是现在,彦白居然来了,骆水生更是也在,他哪里还有操作的空间?
顾向东内心急躁的焦头烂额,表面还要应酬两人,
“骆水生,你怎么和彦白在一起,刚遇上的吗?”
骆水生微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这位顾知青以前就很看不上自己,他眼里的轻蔑和不屑骆水生早领教过,此刻也并不想和他过多废话。
彦白来回看了两个人几眼,勾唇,已经为骆水生找好了活干,
“骆水生,你把行李抬到牛车上,我帮你找药,你先带回去给你弟弟吃上,我再等晚上和牛车回去。”
牛车每次回去的时间是订好的下午五点,现在才十二点,骆水生显然等不了那么久。
骆水生看着被塞满快要爆炸,封口用线缝上的编织袋子,
“如果现在打开,你里面这么多东西,恐怕等一下装不回去。”
彦白犹豫了一下,这倒是真的,
“没事吧,我可以想办法,你弟弟的病比较要紧。”
骆水生单手拎起包裹掂了掂,
“还好,不算太重,我帮你把东西背回村子吧,之后你再把药拆出来,但是你能走回村里吗?”
彦白……
“我本来就是走着来的,走回去当然也没问题,可是这包裹再不重也有几十斤吧,离村子有十多公里,你行吗?”
骆水生……
就算是老实巴交的村汉,也接受不了这种质疑。
他没再废话,一把将包拎起来甩在背上,转头就向前走。
包裹原本很大,但许是因为骆水生太高大魁梧的缘故,包裹在他背上,仿佛真的变小变轻了。
彦白父母怕他不好拿,特意在编织袋子上缝了两个提手,这倒是方便骆水生了。
骆水生走得虎虎生威,举重若轻。
彦白……
他笑了一下跟在后面,顾向东彻底慌了,也赶紧跟在后面,
“正好我也没事儿,跟你们一起回村吧。”
彦白斜了他一眼,冷笑一闪而过没说话,倒想看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招。
骆水生见彦白跟了上来,走慢一步等了他一下,从他手里接过那兜子零食,
“我提就行,手不是受伤了吗?”
彦白心里默默甜了一下,九尾狐牙都要酸掉了,
“才刚认识,他就这么殷勤,我看这人不大行!”
彦白在识海里一弹,九尾狐被弹了个跟头,
“你个狐狸也会看人?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话说,你一个系统连个实体也没有,恋爱也不能谈,是不是孤独寂寞冷了?”
九尾狐爬起来,又升起了造反的心,
“谁说我不能谈恋爱了?我男人不知道多男人!”
彦白轻蔑一笑,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
九尾狐委屈,九尾狐难受,九尾狐想把沐雨云拎出来遛遛……
彦白逗弄完小狐狸,又专心去撩骆水生,
“骆水生,你力气这么大,是不是平时经常锻炼?”
骆水生嘴角抽了抽,
“如果去山上割荆条,去砖窑搬砖也算锻炼的话,那我确实经常锻炼。”
彦白如遭雷击,他本着玩乐的心情看待这个乡村,潦草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以一种游戏的态度看待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人、所有事。
然而,在这个小世界生活的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全部,骆水生所承受的苦难也是真真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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