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白只管说自己想说的,
“本来这些年按我的战功,应该得大赏赐的,可是都被你们牵连了。
有人都把折子递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之前一直压着,你们干的事儿他早就知道。
如今却找了个好时机发难,我好求歹求,又提出自愿捐献家中所有的财物,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到底是饶了你们的命。
但也说了,你们得各自把各自的事情善后,若是没处理好,再有人上折子告你们,皇上也救不了你们。”
几个人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死里走了一遭,满心的后怕。
彦父却又有些为难,
“库房都收了,拿什么还那些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彦儿,你给爹些银子吧?”
彦加几个人也是不停的跟着说:
“三哥,也得给我些,我的钱全放在库里了。”
“是啊,三弟,你周济周济我吧!”
彦白冷笑,
“这些年我的奖赏都留在了将军府,被你们吃喝玩乐了,我还能有什么银子?
本来如果你们这些年安分守己,也许皇上这次还会赏我些银子,现在都被你们搅和黄了,如今居然还好意思和我要银子?”
几个人面有悻色,却也不敢如幼时一般对彦白呼呼喝喝,如今彦白在皇上那还有面子,万万不能惹他。
彦赵氏大着胆子问:
“彦儿,我们确实手头没银子,你看能去皇上那通融一下吗?”
彦白气笑了,
“你当皇上是你大爷嘛,一点儿没脾气?你信不信我去说,当天斩立决的圣旨就下来?”
彦赵氏一下被吓到了,
“可不敢,可不敢,不说了不说了……”
彦父焦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啊?”
彦白抬头看了看大房子,一声长叹,
“将军府卖了还债吧!
要不然就大家一起死,我先把你们都埋了,再去匈奴,不然你们做这么多坏事,我怕没人给你们收尸。”
一家老小齐吐血,哪有说话这样难听的?
但这话是彦白说的,所有人也只能忍。
彦父一咬牙,“卖!”
彦赵氏难过死了,眼泪成串往下掉,
“卖了住哪儿?还回那个巴掌大的破院子住吗?那还能住人吗?”
彦白不想再听几个人商量退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
“皇上说了,可就给十天时间,你们看着办,要房子要命自己衡量,我还忙着呢!”
彦白说完甩着袖子出了门,去安排亲信把库房搬空。
一家子呆呆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
彦赵氏率先狠狠啐了一口,
“狼心狗吠的东西,自己家人都这步田地了,一点不着急上火,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彦大也是十分不愤,
“谁说不是呢!”
彦父气死了,
“你们还有空嚼舌根,没听吗?就十天,否则就得去死!”
彦赵氏又开始哭,
“那可怎么办呀?”
彦父到底还是脑子灵活一点,
“你们自己房子里都有小私库我知道,赶紧说实话,都够不够摆平自己的事儿?”
老大真哭了,
“爹,我屋里全加上也才百八十两,这中间亏空大了!”
彦老头瞪他,不可避免地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到底多大的窟窿?”
彦大也烦,
“这一时怎么算得清?我手里有条人命,他们家里人一直想告状,被我收拾了。
你说人命值多少银子?”
彦老头顺手拎起一个茶杯砸他身上,
“你真是疯了,人命你都敢收?
我就说我那么小的事儿,怎么就值当皇上出手管,还说砍头这么严重,搞了半天都是你小子的问题!”
彦赵氏心疼儿子,
“哎呀,子不教父之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先把眼前的危难度过去,回头慢慢教孩子。
要我说还是把将军府卖了吧?”
彦老头冷冷看着她,
“都这个时候了,你的压箱底的也该拿出来了。”
彦赵氏脸上一白,
“这是我的保命钱,怎么能拿出来?反正将军府也是皇上赏的,卖了也不心疼,还是卖将军府吧!”
彦大先不干了,
“娘,你只想着保自己,我们的生死你都不管了?你真是太自私了!”
……
最后,几个人吵到筋疲力尽,才终于彼此坦诚,每个人列出自己的过失,又拿出所有小私库放在一起核算。
算来算去,缺口都是十分巨大,最后一致决定卖了将军府。
但时间给的太短,肯定是卖不上好价格的,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看得出他们着急,最后被买家把价格压得很凶。
彦家人眼看期限就要到了,吐血也只能卖了。
就这样,家里所有人的银子全都凑在一起,勉勉强强把该还的还了,该补偿的补偿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除了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还看得过去,他们真的是已经身无分文。
他们只能先暂时回到发迹前的老屋居住。
这老房子几年没人住,早已经破败不堪,房顶的瓦都掉了,荒草长了满院子,屋里也是堆满了灰尘。
下人是一个也没有了,要想晚上有地方住,只能自己收拾。
彦父开口,
“我先去当两件衣服,买点粮食,你们先收拾屋子。”
他说完转身就跑了,剩下的五个人却是不能跑,只能苦逼的干活。
整整干了两个时辰,屋子勉强才能下脚,说多干净也是没有的,他们已经有好几年不干这些杂事,能做得好才奇怪。
从此以后,因为彦白的言辞,他们一直以为有人盯着他们,再不敢做坏事。
老四和老五的学堂也上不起了,索性都休学回家,被彦父送去了杂货店做学徒,一辈子碌碌无为。
彦家二姐被休,落魄回了娘家,结果娘家更落魄。
彦家老大受不了这种苦日子,出入赌场,向赌场老板借了银子,结果全输了没银子归还,被砍断了手。
后来手发炎,发起了高热在痛苦中死去。
彦父、彦赵氏由奢入俭难,实在过不了这种苦日子,可更惨的事儿还在后面。
彦父果然得了不干净的病,而无辜的彦赵氏被连累,同病相怜,两个人又无钱医治,最后在痛苦和屈辱中死去。
时候连口体面的棺材都没有,被他的两个儿子丢入了乱葬岗。
不管那一家子如何,彦白是真的很忙。
他先去了内务府量尺,吉服得缝制。
时间太紧,内务府放下所有事儿,专门忙彦白这边。
虽然这男子和亲是天下头一遭,但该有的礼节也不能省。
彦白量完尺出宫,刚走到御花园,九尾狐神秘兮兮,
“魔尊大人,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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