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悠步出温泉的氤氲。
她眼帘轻抬,便捕捉到东阳晟睿静候于不远处凉亭中的身影。
他身着一袭淡墨色长袍,那淡雅之色似乎更添了他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宛如一幅水墨画卷中的翩翩君子。
然而,闫洛悠心中却暗自腹诽道。
“哼,什么儒雅君子,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披了层文化的皮,内里仍是那狡猾多端的狐狸,阴险狡诈!”
东阳晟睿的耳力敏锐,捕捉到闫洛悠那细微的抱怨。
他微微抬眸,视线穿越轻纱与距离,落在了她身上。
青衫轻扬,身姿曼妙,灵动之气跃然于举手投足间。
轻纱半掩,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心中暗自好笑。
“这妮子,又在编排我了。”
“看来,最近的脸部状况不佳啊?”东阳晟睿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问道。
闫洛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啊,托你的福,新增了两颗‘宝石’!”
东阳晟睿轻轻起身,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那温暖的触感让闫洛悠心中莫名一颤,竟有些不舍抽离,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向漪澜苑走去。
她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药?”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体贴入微?真是诡异至极!”
东阳晟睿察觉到她探寻的目光,偏头一笑,反问道。
“怎么?走累了?需要本王亲自护送吗?”
闫洛悠连忙摆手:“不必了,还是省省吧!”
她可不想被当作娇弱的贵族小姐对待。
踏入漪澜苑,雅儿和洁儿两个丫鬟仿佛没见过世面一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询问起来。
“娘娘,您的脸怎么了?”
“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戴上面纱了?”
闫洛悠爽朗一笑:“没事,就是脸上又添了几颗‘青春痘’。”
“雅儿,你去厨房,照我上次说的,准备一份面膜来,我要好好敷敷。”
雅儿连忙点头,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
东阳晟睿此时已经步入屋内,望着这一片热闹的场景,心中竟生出一丝温馨之感。
或许,这种平凡而又热闹的生活,正是他所渴望的。
闫洛悠走进屋内,看着窗下正襟危坐的东阳晟睿,问道:“你还不走?”
东阳晟睿挑眉反问:“本王去哪?”
闫洛悠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要看书去书房,别在我这儿赖着。”
“我要开始我的‘闭关修炼’了。”
东阳晟睿却不为所动,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怎么?怕见人?放心,本王不会笑话你的。”
闫洛悠翻了个白眼,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场温馨而又略带诙谐的日常,就这样在漪澜苑中悄然上演。
这也为这平凡的日子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东阳晟睿骤然起立,缓缓向她逼近。
他的眼神聚焦于她半遮半掩的樱唇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邃的笑意。
“诚然,确需一番遮掩。”
闫洛悠慌忙以手掩口,唔唔低吟:“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东阳晟睿轻描淡写道:“似乎有人对本王的衣衫情有独钟呢。”
“我扒了又怎样,你还不是无动于衷。”
闫洛悠口中唔唔,言语含混不清。
东阳晟睿未曾听清,仅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本王多日未朝觐圣上,此番正该前往。”
言罢,他便迈步离去。
直至东阳晟睿的身影完全消失,闫洛悠才放下手。
她轻抚着双唇,喃喃自语:“真有那么显眼吗?”
此时,进屋的洁儿适时回应:“娘娘,并无明显痕迹。”
“您戴着面纱,全然不可见。”
闫洛悠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腹诽:“这丫鬟倒是会接话。”
罢了罢了,不论是痘痘还是其他,只待那秘方一到,明日便可重拾花容。
闫洛悠得了祛痘秘宝,当即闭门谢客,甚至连东阳晟睿的衣物也一并托付给了梅烨。
她的理由是:盛冉已离去,她需静心调养身体,只好委屈王爷暂居书房。
然而,实际上,闫洛悠是担忧日日与东阳晟睿这等大男子共处。
万一情难自禁,上演饿狼扑食的戏码,那可如何是好?
她可不愿自己的清誉毁在这位“无能”的活阎王手中。
东阳晟睿归来后,听闻梅烨的转述,轻笑一声。
也好,他也该冷静下来。
回想起温泉之中,他一时冲动,竟吻了她。
日后,他决不能再如此鲁莽。
毕竟,她并非真正的睿王妃,未来的路,尚且未知。
他渴望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但目前的局势却不允许。
她身上的毒需要解除,追杀她的人也已掌握她的藏身之处。
或许,离开王府,对她而言,更为有利。
东阳晟睿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之中。
而闫洛悠则在闭关一日后,重新打造了一张骆悠的面具。
同时,她脸上的痘痘也神奇地消失了。
在与雅儿、洁儿的闲聊中,闫洛悠得知了自己昏迷十几天期间的诸多事情。
在她昏迷不醒的日子里,太子妃与骆怡、骆菡等人均心怀关切,纷纷登门探望。
她们却一一被东阳晟睿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礼貌而坚决地挡在了门外。
闫洛悠听闻此事,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理解的笑意。
这正是东阳晟睿行事的一贯风格——冷静而周全。
至于那个盛冉,因一时糊涂,妄图以金钱雇佣刺客,妄图取人性命。
最终自食恶果,被东阳晟睿毫不留情地遣返回了盛家。
对此,闫洛悠只是淡淡一句评价:“真是咎由自取!”
“动了杀念,友情也就走到了尽头。”
东阳晟睿更是用行动诠释了何为深情厚意。
他日夜守候在闫洛悠身边,未曾离开半步。
闫洛悠心中暗自点头:“这样才像话嘛!”
“对待亲近之人,怎能有丝毫偏倚?”
此番中毒事件来得突然,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好在汤堡主恰好在城中,且知晓解毒之法。
最终以一枚珍贵的烈蛊丸,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
至于解毒的种种细节,她们这些局外人并不知晓,只知是毓王爷及时送来了解药。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她得以重获新生,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舒适的沉睡。
闫洛悠心怀感激,将帮助过她的人一一谢过。
然而,当这份感激之情逐渐平息,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却悄然涌上心头。
景毓与闫振明都在身边,为何唯独贺旭祎未曾现身?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正身处险境吗?
景毓都能远道而来,他又怎会毫不知情?
闫洛悠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她无法理解,为何景毓能不顾一切地赶来。
而贺旭祎却连一丝关心的影子都未曾显露,甚至连一封问候的信函都未曾寄来。
“这也太过分了!”
闫洛悠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愤怒。
“不行,我必须去找景师兄问个明白!”
言罢,闫洛悠便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房门,一副势必要讨个说法的架势。
雅儿恰好端着新鲜的水果走来,见状连忙询问。
“娘娘,您要出去吗?这是厨房刚切好的水果,可新鲜了。”
“等我回来再吃,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闫洛悠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随即吩咐道。
“梅烨,备马车。”
梅烨闻言,忙上前询问。
“您要去哪里?要不要先和王爷说一声?”
闫洛悠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就去一趟闫府,你和我一起去就行了。”
尽管梅烨心中有所顾虑,但还是依言去准备了车马,陪同闫洛悠一同前往闫府。
此时,闫振明与景毓正于书房中对弈。
闫洛悠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闯入书房,高声道。
“哥,景师兄,我来了!”
景毓微微蹙眉,目光从棋盘移至闫洛悠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怎么每次你来都是这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说完,他轻轻落下了一枚棋子。
闫振明则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责备与宠溺。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显然,你的康复之光已照耀心田!”
闫洛悠正欲启唇,却被景毓以一个轻轻的手势打断。
“你先静默片刻,让我们的棋局自行演绎完这最后几步。”
闫洛悠微微嘟起嘴角,带着一丝不解与俏皮,自行寻觅了一隅安静坐下。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盘看似平凡的棋局上,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不过是一局方寸之间的智斗,何以令人如此痴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难道这黑白交错间,藏着不为人知的魔力,让人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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