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娘亲,我立刻让宋天去公主府打听一下,查查他们来此的目的。

    交代完,我回到房。

    从床下暗格里,拿出一个长两米的木盒。

    木盒上的灰尘如冬日白雪,厚厚一层。

    我打开了盒子。

    里面赫然躺着一根长两米的长枪,枪杆上,雕着祥云平安的图案,通体银白,只末端尖刀处,围着一撮红缨。

    “云锦,好久不见!”

    “姑娘,您这是在和谁说话?”春雨伸长脖颈,好奇瞧着,

    她是四个丫鬟里最小的一个,平日一般都在厨房打杂,极少来内院。

    “一个陪我多年的老朋友。”

    我眉眼带笑,摸着枪身子,随口问道:“采薇呢?”

    “采薇姐姐从侧门出去了,她说等会就回。”春雨答。

    “嗯,你去打盆水来。”

    我拿起帕子,仔仔细细擦拭。

    心底想着爹爹和哥哥们。

    此次没有战王一同前往,之前战役又有好几个武将陨落,这场仗凶险呐。

    之前听闻各国侠士、宗派都有前往,这岂不是动了多人利益?

    皇帝还是太子时,我们一同在太傅的书院上过学,以他的智慧,不该冒进才是。

    思索间,采薇步履匆匆的进来。

    “姑娘,您二师兄的信到啦!”

    终于来了!

    我面上一喜,放下长枪,接过信,快速拆开厚些的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宣纸,一目十行。

    信里,记载了柳媛娘的生平过往。

    当然,资料里的信息,也不是事事都全面,只有一个大概。

    柳媛娘出生在北边的一个村庄,父母双双染病而亡,她从小便靠着一个老乞丐养大。

    白天去跟着一起去乞讨,晚上睡破庙。

    就这样一天天长大。

    直到她八岁时,抚养她的老乞丐也走了。

    她长期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又没人庇护,时常被其他乞丐欺负,连睡觉的破庙也被霸占。

    城里活不下去,不得已,她逃进山上。

    没想到因祸得福,被山里的猎户收养。

    那猎户有个女儿,叫王如烟。

    有个儿子,叫王武,也就是柳媛娘后来的夫君。

    而顾子离与离家出走的青竹,曾经去过那座山上。

    只是当时的顾子离,耳聋眼瞎。

    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在清虚观捣鼓什么炼丹,结果把清虚观炸了。

    人被赶出来不说,自己也失去了听觉和视力。

    跌跌撞撞走在街上,被青竹捡到。

    那时候的顾子离,年仅十二岁。

    被五岁的青竹带回家,但被青竹父母嫌弃赶了出来。

    据说后来,为了给顾子离治病,青竹带他上山采药。

    山上居民少的可怜,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二师兄也无从调查。

    不过,那枚玉佩和镯子,倒是能查到出处。

    它们乃青竹亡母的陪嫁。

    原是一整块玉石材料,成婚后被做成了两个首饰。

    信到这戛然而止。

    我思绪纷飞,低声呢喃:“这三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姑娘,什么三人?什么过往呀?”采薇好奇道。

    我将信递给她。

    那小丫头跟着嘉和,是学过几年字的。

    这会看完,也不得不感叹。

    “命运真奇妙啊!”

    采薇含着坏笑:“姑娘,您说,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三个人认出彼此了吗?”

    “青竹被我见到时,伤了脑子,失了忆,且我当初认识顾子离时,他也没有任何异样,所以应当是不认识他们。”

    “而顾子离和柳暖娘,应当是认出了彼此。”

    我手指敲击着桌面,静静分析。

    “还记得之前酒楼里,柳媛娘的玉佩吗?”

    “嗯,所以他们靠玉佩认出了彼此!”

    采薇懵懵懂懂:“可这玉佩不是青竹的吗?”

    “而且,按理说,是她先遇到的相爷,给相爷一口饭吃,还带他上山采药,那她才是相爷的恩人纳,可为什么相爷却拿柳媛娘做恩人呢?”

    我眸色幽幽,轻声提点:“你忘了,当时的顾子离,被炸的听不清看不见?”

    采薇恍然:“姑娘的意思是,那玉佩是辨认的关键!”

    “所以柳媛娘偷了青竹的玉佩,顶替了青竹对相爷的恩情!”

    我轻轻敲了小丫头的脑袋。“不错,有长进!”

    听到夸奖,小妮子眸子亮晶晶,乐呵呵的傻笑。

    “嘿嘿,都是都是姑娘教得好!”

    “贫嘴!”

    我笑着打趣她,接着将信收好,忽的发现,第一个信封里,还夹着一张纸,没拿出来。

    那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我本想替你查查,那顾子离十二岁岁,为何会炼制如此恐怖的丹药,没想到,他八岁到清虚观前的所有消息,均查不到,就好像有人,抹去了他所有痕迹,你在他身边,要多加小心!”

    看完,我敛了笑。

    的确,顾子离对于他的家族闭口不谈,只一味说自己是个孤儿。

    我对此也知之甚少,只当他是个白衣。

    现在想来,这非常可疑。

    我没有半点思绪,左右放下,拆开第二封信。

    里面是关于宁国云城宝藏的消息,

    里面内容却叫我神色大变,双目猩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采薇语气焦急。

    我缓和良久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采薇,七年前,你可有听过光明会吗?”

    “有啊!”采薇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当年我流浪时,听过不少。”

    “传言他们是一个救苦救难的组织,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他们。”

    “听说只要吃下他们的丹药,就能成为他们的信徒,从此不再忍受疾病、贫穷总之就神兮兮的。”

    “还有他们的教主,号称什么丹阳子,还说他是最接近道家老祖的人,呸,这都是什么呀!”

    “不过,听说他们七年前被人举证,用丹药控人,大肆敛财,后来被各国一同消灭了。”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将捏破损的信交给她,起身拿起云锦枪,语气严肃。

    “二师兄猜测,这所谓的宝藏,应当就是他们当年,在各国大肆敛来的钱财。”

    “至于宝藏在哪,这个消息是谁传出,传出来引起动荡的目的,谁都无从知晓。”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这一切,与顾子离脱不了干系。

    因他一身道袍,还因他这两三年见,身上突变的气质。

    我隐约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或许,我是时候该回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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