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婉儿也猜出了宛舟的心思，手都搅到一起了，开始冒汗。
季南铮则勾唇一笑，眼里都是自豪。
就知道！
他就知道宛舟自有成算。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没人招供的话，全部发卖。”
宛舟这话一出，众人都紧迫起来。
王夫人不发话，季南铮帮宛舟，众人心里看的明明白白的，若没个结果，真的会被发卖。
虽然都是下人，可天底下，除了皇宫，哪还有比国公府当差更体面的。
“四少夫人都网开一面了，是那个杀千刀的，就赶紧承认了吧。害了这么多人，是要遭天谴的……！”一个人开始大声控诉。
“是啊，快承认了吧，做这种事儿，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好死 ……”
一连串恶毒的咒骂纷纷开始往外蹦。
宛舟打眼看着，只有一个人一句话不说，随着咒骂声越来越多，头越来越低。
不光宛舟看到了，也有其它眼尖的人看到。
掌勺的古大娘突然指着赖妈妈道：“是她，是老赖，肯定是她。你们看，她一个人一动不动，头低到不能见人，肯定是做贼心虚。”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朝赖妈妈看过去。
“老赖，要是你的话，你就赶紧承认，你刚得了孙子吧，你做这种事，是会报应到你孙子身上的！”
“就是，你真做这种事儿，我诅咒你那孙子活不过三岁。”
“我也诅咒 ……”
纷纷开始针对赖妈妈。
宛舟眼睛瞟向暮婉儿，见她不住的搓着手指，显然是有些慌张。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还在继续。
“啊……！”赖妈妈终于受不了，四面八方恶毒的问候，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她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不住的颤抖。
她可怜的看着暮婉儿，“婉儿小姐，您原谅老奴吧，老奴就这一个儿子，老奴……”
随着赖妈妈颤颤抖抖的话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到暮婉儿身上。
“赖妈妈，你干嘛呀？”暮婉儿一脸无辜，眼神幽怨，“你，你什么意思啊？”
懵懂幽怨的样子，好像她压根听不懂。
实则她心里已经开始慌乱。
她之前的设计，是针对王夫人的处理思路。重点查经手的那几个人，如果查不出，就那几个人一并承担。
根本查不到赖妈妈身上。
现在，宛舟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心里没有对策，唯有咬死不承认。
赖妈妈懵了。
她预感到暮婉儿要不认账。
“婉儿小姐，老奴帮了您，你不能害老奴啊。”
“您帮我什么了？”暮婉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眼睛本来就红肿，此时欲哭不哭，样子别提多可怜。
“您看上四嫂说的两百两银子？也不能乱咬人啊？”
宛舟冷笑，暮婉儿演得可真像。
“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宛舟冷冷的提醒。
众人又是一慌。
古大娘性子急，忙催促：“老赖，是你就赶紧承认，不然别怪我又要诅咒人了。”
赖妈妈一激灵。
她就一个儿子，儿媳妇已经生了两个闺女，好不容易生了个孙子，想到被众人诅咒孙子，她悔死了。
赖妈妈膝行到宛舟面前，慌忙道：“四少夫人，是婉儿小姐。她给奴婢五十两银子，让奴婢放药，还说绝不会牵连奴婢。奴婢刚得了孙子，想给孙子买个金器才答应的。”
她之所以帮暮婉儿放药，是因为她得过暮婉儿很多恩惠。她之前只是一个扫洒的下人，能到厨房负责茶水，都是暮婉儿提拔的。
她对暮婉儿有感念之情。
不但给了五十银子，还保证绝不会牵连到她，给她的实施方法也确实隐蔽。
当时紫菱还说：“这银子就相当于白得。赖妈妈要是不愿意，自然有其他人愿意。”
她当时财迷心窍，想到拿了那五十两银子，就能给孙子买个金锁，就答应了。
虽然宛舟说了会给身契和银子，可到底要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做了伤天害人之事，还被众人恶毒的咒骂孙子。
肠子都悔青了。
本来不得不出来招供，她心里多少有点歉意，暮婉儿竟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说她是贪银子 ？
连同刚才的歉意都后悔了。
“银子就在老奴屋里的枕头里。”
王夫人派人去把银子取了来。
确实是五十两。
一个在厨房负责茶水的下人，有五十两银子，还不是碎银，还是银锭。
足以证明，赖妈妈没说谎，她确实收了银子，替人办事。
赖妈妈指着那银子道：“这银子是紫菱姑娘亲自拿给老奴的……”
“赖妈妈！”暮婉儿厉声打断。
“我自认之前在国公府也从没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诬陷我？就因为我是一个孤女，没人为我撑腰，你就捡软柿子捏？”
暮婉儿又看向王夫人：“姨母，这事儿出了，总要有个人出来认的。反正我无足轻重，还被赖妈妈指认，您干脆把我和她们一起发卖了吧。”
王夫人脸色很难看。
她并不相信是暮婉儿。
想了想，把难题踢给宛舟：“你说呢，这事儿本就是你负责的。”
话落，暮婉儿马上看着宛舟道：“四嫂，就这样吧，就由我来承担吧，你有孕在身，早点完结早点回去歇着，别累着了。”
宛舟都想给暮婉儿拍手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漂亮。
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暮婉儿懂事，不得对她生出怜惜之心？
宛舟淡淡一笑，没回应。
而是看向赖妈妈，厉声道：“赖妈妈，你好大的胆子，竟诬陷六少夫人？”
赖妈妈又懵了。
这四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慌忙道：“天地良心，老奴句句事实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真正的幕后之人，我再给你五百两银子。”宛舟又道。
众人瞪眼。
从没见过这样审人的。
赖妈妈脑子乱哄哄的，哭诉道：“四少夫人啊，没有别人，就是婉儿小姐，就是她啊。”
“那你用你孙子发誓，发誓你说的是实话，否则……”
“我发誓！”宛舟话没说完，赖妈妈马上举起手发誓：“要是老奴有半句假话，全家天打雷劈。”
赖妈妈又开始磕头，把紫菱是哪天找她的，在哪里找她的，说了些什么话，怎么教她放药，事无巨细，全部说了。
一群下人就开始议论。
“都拿孙子发誓了，肯定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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