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爹，婆母。”
宛舟端端正正行礼。
“……”又分别给两边其他的人见礼。
敬茶，收红包，形式走完，坐到一边。
王夫人见季南铮对宛舟一直小意呵护，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底还要处理正事。
“把人带进来！”
王夫人冷着脸吩咐。
她真是气坏了，竟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儿，当她这国公夫人是死人吗。
还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把王思筠牵扯进去。若两人只是单独在一个屋子还好说，凭她的手腕，让知情人闭嘴不难。
关键他俩是在床上，且真的做了。
王思筠就只能是给老六了。
已经有了暮婉儿这个正妻，怎么给，愁死人了。
必须严惩。
以儆效尤。
王夫人一声令下，一群人陆续进来，参差不齐的跪在地上。
宛舟一眼扫过去，好几十人，乌泱泱一地。
“宛舟啊，这事既是针对你，那就交由你来审。”王夫人态度温和看向宛舟。
她这话说得就很冠冕堂皇，明明是宛舟跟季南铮要求的，王夫人却说成是她自己开明，大度。
实则心里很不情愿。
她才是国公府的主母，顾宛舟才刚进门，哪怕事情是针对她，也没有她插手的道理。
但季南铮提出了，她不好拒绝。
就看顾宛舟到底有什么本事吧。
众人见王夫人让宛舟审，神色各异。
大嫂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
三嫂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宛舟，再看了看大嫂，抿了抿唇。
石宣婷则是眼皮一掀，眼睛就睁大了，张口就想说什么，被她男人拉了拉制止了。
嘴角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意。
暮婉儿垂眸，看不清神色。
宛舟把王夫人的不情不愿看在眼里，施施然起身，面向王夫人。
“婆母既交给我，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婆母不会有意见吧？
王夫人：“……”
刚把话放出去，她有意见也不能说吧。
“那是自然。”王夫人说得很勉强。
宛舟转身，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人。
“抬起头来！”
宛舟声音不大，但自有威严。
一群人，动作不一的抬头。
“有人主动招供吗？”宛舟问。
话落，一声清晰可闻的讥笑传了出来。
是石宣婷。
竟这样审人，顾宛舟这是丢人吧。
王夫人也皱了眉，觉得宛舟一点没有章法。
宛舟像是没听到那声讽笑，继续道：“没人是吗？”
“那就全部发卖了吧。”
众人傻眼。
这不是胡闹嘛。
太草率了吧。
那资格老的下人，马上不服：“四少夫人，老奴世代在国公府为奴，您不分青红皂白就发卖，老奴不服。”
有人开了头，就一阵跟腔。
“对，奴婢\/老奴不服。”
宛舟看着众人，冷声道：“不服气？我告诉你们，事情是你们厨房弄出来的，既然都在厨房当差，没动手又如何，没监督到其他人动手，也是罪！”
宛舟的话很是霸气，众人敢怒不敢言。
王夫人脸有些臭。
心道：还以为顾宛舟有多厉害呢，也就这两把刷子。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可这处理方式也太粗暴了。
可她刚说了尊重宛舟的决定，怎好插嘴，眼神扫向大嫂。
大嫂无奈，当嘴替：“宛舟啊，一次卖这么多下人，可能会被外人猜忌，你想想其他法子吧。”
石宣婷早就忍不住了，见大嫂开口，马上道：“四嫂，你要是不行，还是让婆母来… ”
话没说完，被季南铮一个眼色扫过去，马上噤声。
“卖几个下人而已，非议就非议，能伤得了国公府分毫？”季南铮冷冷道。
季南铮并不知道宛舟到底要出什么招，但他对宛舟有足够的信心。
哪怕宛舟真的就是卖下人泄恨，他也会纵容。
如他说的那般，卖几个下人而已，被非议而已，有何可惧。
王夫人见季南铮没有底线维护宛舟，气得直咬牙。
宛舟仿佛没听到石宣婷的话。看向大嫂：“一性次卖，阵仗大了，那就分批卖也成。”
“婆母以为如何？”
王夫人：“……”
简直胡闹。
像她这样一锅端，这个家怎敢交给她。
但她自己刚才放了权，季南铮显然偏向宛舟，只好勉强道。
“听你的。”
几位媳妇听王夫人竟服软，都诧异了一瞬。
王夫人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
暮婉儿则紧张的搓了搓手。
她指使的赖妈妈只是负责茶水的人。赖妈妈有不在场证据，燕窝出了问题，无论最后找那个倒霉鬼出来顶锅，反正不会是赖妈妈。
可若真的全部发卖，赖妈妈肯定会来找自己，那她势必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四嫂，不如你还是细细盘问一下，经手的那几个人，毕竟不能冤枉无辜嘛，很多都是老人了。”
冤枉无辜？
宛舟冷笑。
暮婉儿确实聪明，几句话她成了好人，自己成了草菅人命。
不过她却也忽略了，这种时候，谁出口，谁沾嫌疑。
她这是自露阵脚。
而她的话，还给了地上的人一个喊冤的机会。
马上就有人开口。
“对呀，我们压根都不知情，就这样发卖我们，那不是草菅人命嘛，夫人，老奴可是一直忠心耿耿啊。”
“四少夫人如果实在不懂，就还是让夫人来审，奴婢们虽是下人，也不可随意被冤枉。”
“对……”又是群声附和。
宛舟眼眸一凛，正要开口，被季南铮抢了先。
“闭嘴。”季南铮怒声道：“既知是下人，谁给的胆子，对主子说三说四？”
“不用说了，对主子不敬，全部发卖。”
话落，整个屋里鸦雀无声。
季南铮发话，地上跪着的人，哪怕再老，谁敢再发声。
都祈求的看着王夫人。
祈求王夫人救她们。
宛舟看了看季南铮怒气凌人的脸，心里不爽。
因为他把她的台词抢了。
烦人。
“将军，不急。”
随即又面带微笑看向暮婉儿：“既然婉儿妹妹替你们求情，那我就卖你一个人情。”
目光撤回，又扫向众人：“我相信做坏事的人，也只是受人指使，她若自己主动招认出幕后之人，我给她身契，再给两百两银子，离开国公府。”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还有这等好事。
宛舟知道她们不敢相信，补充道：“也别不敢相信，就是有这等好事，大家都听着呢。”
石宣婷继续看笑话。
王夫人拧眉。
她看出宛舟的小心思了。不禁想：顾宛舟，确实不能小瞧了她。
两百两银子，在厨房当差，多少年能存到两百两？
一辈子怕也不行。
还给身契。
一边是被发卖，一边是拿着银子过自由的日子。
那人的选择，可想而知。
关键那些被牵连的无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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