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萧先生后续会跟你解释，你要记住的便是，前期咱们用牛羊交易，后期若是牛羊稀缺，也可以用草原上的鸟类替代。”
听到赢子季的话语，萧何面露苦笑。
看来自己是又得充当一次解说了。
“在这之前，我还要看看你的能力，三日之内，以尽可能低的价格收来浊酒，能收多少便收多少，你有把握么？”
“咳……收购浊酒并不难。”
听到这话，乌氏保面露难色，赔笑道：“小公子，在下的银钱都积压在那批矿盐上，只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乌氏保倒是有意思。
萧何挑了挑眼角。
这意思是找小公子要启动资金呀。
一般人可没胆子开这个口凯。
而赢子季闻言，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乌氏保，笑道：
“官盐行的价格不能乱，那批白昆矿盐，我会以原价收购回来。”
“另外，再多给你两干贯铜钱，到时若是购置的浊酒少了，这笔钱的亏空可要算在你头上的哇。”
两千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小公子，您的意思便是，若是超出了两千贯，在下要自掏腰包补贴亏空，这自然是可以的，但若是省下了钱……”
望着乌氏保咧嘴露出笑容，萧何哑然失笑。
意思是这钱要是有剩余，能不能进他的腰包。
两千贯是不少，但酒在塞北可是紧俏的很，作坊的产量很大，还真未必够。
此人倒好，不仅很有信心的样子，还敢问省下的钱能不能归他。
这种事若是给他或者韩信，张良其中任何一个，都会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而绝不会敲竹杠。
但同时要省下钱，也绝不可能。
此人胆大心细，无利不起早，难怪被小公子看上。
作为一名商贾，这些非但不是缺点，反而还是大大的优势。
“若省下了钱，便算作你的酬劳。”
“父皇还不使饿兵呢，能省下多少，都看你的本事。”
“雨总管，将那两千贯钱都拿来，交割给他。”
赢子季看着开口敲竹杠的乌氏保，小嘴角翘了起来。
当然要高兴啦。
这购置浊酒，也算是对其能力的一番考验了。
不怕乌氏倮要钱，就怕他没能力，弄不来自己要的东西。
省得越多，便代表乌氏保的能力越强，几百贯钱跟收服一个未来秦国最大的巨商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不消片刻。
锦衣卫便拖着一辆车前来，上面全都是封装好的木箱。
两千贯要分三个木箱，才堪堪装下，打开里面全都是晃眼的铜钱。
“愣着干啥，拿去吧，这时间可不等人呐，作坊全都等着浊酒开工呢。”
“小公子就这样将钱交给草民和族兄了？”
看着赢子季摆摆小手，便准备当个甩手掌柜的模样。
乌氏由站在车前有些凌乱。
小公子不怕他们两兄弟卷了钱就消失么？
他们可才与小公子相识一天啊。
乌氏保看向了那个小背影，有些沉默了。
此前他对赢子季的尊敬，大多还是来自于对方的身份，但现在他产生了一丝认同。
这种做法，或许就是格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绝不再小事上锱铢必较。
“小公子，是个做大生意的人，跟着他咱们不会吃亏的。”
“走吧，咱们两兄弟能否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交易了。”
乌氏保望着那放在车上的两千贯铜钱，目中似乎燃起了小火苗。
商人逐利，但他乌氏保不仅是商人还是士子出身。
名与利他都想要！
而现在小公子抛出的橄榄枝，让他看到了功成名就的希望。
这个希望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日后一定要对大秦忠心。
但那又如何？
任何好处都有代价不是么？
而且小公子虽年幼，却也是一位明主，也是普天之下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了，供小公子驱策这笔生意……
大赚！
马氏兄弟带着两干贯钱离去。
而在作坊内，所有的公输家工匠们都在赶着工，将各种零件组装起来。
和以往的匠人不同，现在每个工匠都负责不同的零件。
流水线作业，效率自然比以往更高了。
三日之内，将所有装置都造出来不成问题。
萧何清点了进度后返回，便看到赢子季抱着腿蹲在那，和公输幽兰一起好像又在做别的事。
将蜂蜜和一种白色晶体混入水中，然后倒入了模具中。
然后又拿出了灰色的石块。
这玩意萧何倒是认识，是制冰和黑火药都能用上的硝石。
“小公子，您又是在做什么呢？”
“晚上咱们吃火锅，自然要提前准备好老冰棍啦。”
“老冰棍又甜又凉，吃完火锅再吃根冰棍，简直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啦，辛苦了这么久，也得好好犒劳下自己哇。”
“嗯……少放点糖，不然我会长蛀牙的……”
想着甜丝丝的老冰棍，赢子季粉舌舔了下嘴角。
“白砂糖？”
这个名字还是很贴切的，很好理解。
萧何目光不自觉看向了赢子季加入水中的白色晶体，确实就像白砂一般，晶莹剔透。
“此物是糖？”
萧何惊了下。
现在大秦其实已经有糖了。
甘之如饴的饸便是糖水，但此物要比起这白砂糖还是差远了，仅仅是天然生成的加入了水。
饶是如此，普通百姓也不可能尝到，仅仅被作为王公贵族的贡品。
人对于甜的渴望，是刻在骨髓中的。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月，许多老百姓终生都不知道甜是一种什么滋味。
连萧何也是。
“萧先生，你可以尝尝呀。”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萧何用手指沾了些放入口中。
比蜜还要更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让人他觉得无比幸福。
这便是甜的感觉么？
“不错吧萧先生？”公输幽兰托着脸蛋笑道：“白砂糖比我喝过的蜜水还要甜呢。”
“若是找些山楂来，还可以做出糖葫芦来，那滋味叫一个好呀，可惜现在还没大规模种植甘蔗，否则这白砂糖便能量产了。”
赢子季一边将混合着蜂蜜和糖的水倒入模具当中。
塞北本就滴水成冰，再加上硝石。
晚饭的时候肯定能吃啦。
“冰糖葫芦？那肯定很好吃的……”
公输幽兰明艳的眼睛轻轻眨着。
抿了抿嘴唇，想到山楂的滋味有点……馋了。
少女自然更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
看着赢子季嘴角的口水好像要流出来了，她又不禁噗嗤一笑。
而听到此物能量产。
萧何倒也见怪不怪了，毕竟大自然绝对无法产出纯度如此高的糖来。
小公子…还真是不断的在给他惊奇。
白砂糖若是量产，销路恐怕会不比盐差，虽然不是生活必需品，但架不住这玩意销售的形式多啊！
到时能支撑各种各样的糖制品，不仅老百姓喜欢，王公贵族也会喜欢。
若是将其交给乌氏保，恐怕能换着法子卖出去，将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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