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贪财,也收了不少钱,可他又笨,又笨又贪财,能不遭此祸吗?

    但,说实话,没了他,我也空落落的”

    刘据顿了顿,问道,

    “唉?表哥,你说。”

    “狗儿该入宫吗?”

    霍去病没点头也没摇头,下意识看向卷足几上的两块玉。

    “我觉得他应不后悔进宫。”

    “为何?”

    看向据哥儿,霍去病沉默。

    刘据似知道了表哥为何这么说,摇头苦笑,将手抬起,悬在了卷足几上,

    建章宫碧带上的蓝田玉,只能依稀看到,刘据是拿起了其中一个,但完全看不清,拿起的到底是環,亦或是珏,

    霍去病在蓝田玉中倒映的身影,向前,接过了圣谕,两道身影又囫囵成了一片黑。

    “陛下!”

    卫伉进宫,在步障屏风外停下,声音清晰传进宫内,

    “进来说吧。”

    “诺!”

    卫伉绕过屏风,余光看到表哥霍去病脸上,还残留着没收拾干净的惊撼,霍去病手指按紧,将某一块玉收进了袖中。

    “陛下,玉狗儿就在后宫,他疯了。”

    “什么?!”

    霍去病惊呼一声,又望向据哥儿,刘据面无表情,

    “你去办吧。”

    “是。”

    正要领命离开,霍去病身后又传来刘据的声音  ,

    “罢了,朕还是亲自去吧。”

    …………

    天开一线,于晨昏交界处,金光乍现。

    玉狗儿只穿着一件单衣,

    抱住两腿,坐在宫殿顶上,不顾身体的寒冷,痴痴看向远处的风景。

    陛下年少时,总喜欢一个人爬到殿顶,

    原来,陛下眼中的风景,是这样啊。

    玉狗儿怔怔抬起胳膊,可因身子被冻僵了,第一下没完全举起来,再费力抬起,张开手指,用力的往天上抓,本应离天空更近了,他却觉得越来越远。

    啪!

    一支箭矢,射向玉狗儿,却被殿脊檐边的斗拱撞飞,吓得玉狗儿浑身一抖,瑟瑟露头看过去,

    只见义妁抄弓,面色如纸,白得吓人,两眼血红死死盯着玉狗儿,

    见到义妁后,玉狗儿却不怕了,

    满眼悔恨,跪行到空处,用头猛磕砖瓦,仍觉得不够,又开始抬掌自无须的白面,每一下都势大力沉,两三下就抽出血了,

    哭道,

    “娘娘,都是狗儿的错!都是狗儿的错!”

    一夜血光,后宫皇妃和侍女下人们,都处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确认安全后,一股劲卸了,也都不知不觉睡去。

    玉狗儿的哭嚎声,又把后宫叫醒了。

    见玉狗儿不闪不躲,义妁眼中闪过复杂,但,腹中猛地一痛,让义妁的眼神再次充满杀意,重新拉弓搭箭,直取玉狗儿。

    玉狗儿停住,真就不躲了,愣愣的看向那支箭,在瞳孔中不断放大,如认命一般,

    啪!

    第二根箭远不如第一根飞的高,义妁脸色更白,强挺住身子,她能清晰感觉到,下身又开始流血了,

    但,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将弓摔在地上,大步走近,要寻梯子爬上宫殿,

    后知后觉的两个侍女跑出,睡意朦胧的杏眼被吓得一清,连忙冲上前拦住义妁,

    “娘娘!您不能弄坏了身子啊!”

    “是啊!娘娘!”

    义妁嘴唇毫无血色,推开侍女,非但没推动,却把自己闪了下,各处宫殿的皇妃都已走出,

    史氏、钩弋都望向这边,却纹丝未动,只低语两句,交待侍女,去将义妁扶回宫殿。

    其余刘据新纳的皇妃们,表情各异,但幸灾乐祸的居多,平日里义妁高傲刻薄,明里暗里结了不少仇,

    “义姐姐!”

    独有一位皇妃,先跑过来,用毛毡包住义妁,金乌兰的眼睛就像小鹿一样,充满了惊惶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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