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严党”的传闻本就不是一日两日,更加容易让人信服。
百姓愤慨,军士更是怒不可遏。
尤其是将士们。
同为边关士卒,谁又愿意自己在前方拼死杀敌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呢?!
简直……
思之令人脊背发凉!
透心的寒冷到极致之后,就是无穷的怒火。
“不答应!”
大戟营的将士们异口同声。
“好!”
汪直的陌刀在黎明下熠熠生辉,呐喊荡气回肠:“既然如此,陈督师要为民除害,清君之侧,尔等若是愿意追随,就还是自家兄弟!但如果要助纣为虐,负隅顽抗,就跟潘落、曲元象一个下场。
“我只喊三声!
“三!
“二……”
“哗啦啦——”
不等倒数结束,大戟营的将士们就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呐喊。
“我等!”
“愿誓死追随陈督师!”
“……”
一营变两营。
陈三石本就名震天下,又有督师之职,是北凉名正言顺的统帅。
再加上云州、官渡两件事情,闹得天怨人怒,只要能够杀掉不服的武将,收拢兵马易如反掌。
很快。
洪泽营、大戟营的将士一起动手,把凉州城外田地之上的灵禾全部连根拔起,然后全部当做烽火的薪柴,拿到长城之上焚烧。
霎时间。
黑烟滚滚。
八百里烽火狼烟,席卷北境天穹。
而后。
以凉州知州吴有德的人头祭旗。
一场浩浩荡荡的起义,正式拉开帷幕。
从白袍离开凉州城,来到东夷城内夺走洪泽营的兵权,再到火烧灵禾举兵起义,看似流程繁多,其实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的,总共不过一个时辰。
刚刚……
卯时!
东方的天空亮起鱼肚白,星辰退散,皓月消失,山岳之下,红日蓄势待出。
监军太监候保请来王竣仙师,领着一批人马前往督师府,按照原本的约定,再过半个时辰,就是督师府举家搬迁离开凉州的时辰。
“咱家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候保心情不错。
他当初拿到圣旨以后,心里颇忐忑了几天。
万一陈督师不配合,死活就是不愿意进京,他只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好在,一切顺利。
从接圣旨到主动脱离军伍,白袍没有表现出半点反抗的意思,最近几日派来观察的人也汇报说,督师府一直在搬东西,大大小小的马车都有十几辆。
这不!
走神间。
候保就来到督师府前,亲眼看见门前的街道上排列着一辆辆马车,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
“督师大人,你我相识一场,咱家特意前来相送。”
他说着,朝大门敞开的督师府内望去,顿时如遭雷击。
只见偌大的府邸之内,庭院里到处都堆积着日用物品,甚至还有金银绸缎,唯独看不到人影,一阵秋风拂过,更显得荒凉寂静。
王竣踩着飞剑,在督师府上来回飞了两圈,很快就得出结论:“一个人都没有。”
“提前走了?不对,东西怎么没拿?而且应该等待吕将军过来护送才对啊!”
监军太监候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正要返回去找人询问情况。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就有一骑火急火燎地赶来,勒马之后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陈、石、他造反了,造反了!”
“造反?”
闻言,候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幸亏身边的侍从及时扶住,他捏着颤抖的兰花指,大声道:“快,快去通知吕将军!王仙师,你、你也快去看看,仙师?你这是要去哪?!”
他这才看到。
王竣早就已经御剑飞上天空:“那陈三石武道突破真力,连韩湘都杀得,我去有什么用?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去帮你们传递消息。”
语毕。
他掐着剑诀,加快速度逃离凉州城。
官渡之战,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拿下祖脉,得到筑基丹的名额,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候筑基丹分配到手里,就有极大概率筑基成功,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留下来送死?
我辈修士,在不得不搏命的时候不可退缩,但在平日里,也断然不能胡乱冒险。
至于曲元象……
听说今日一早去掺和灵禾的事情,看着城外冲天而起的狼烟,想必是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这个蠢货,早就提醒过他不要招惹白袍。
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御剑飞行的速度陡然加快,王竣很快消失在天际尽头。
……
威武侯府。
庭院之中。
吕籍盘膝而坐。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鼎香炉。
好似大雾般的香火紫气,从中源源不断地翻涌而出,将其整个人托在半空当中,玄气缭绕,如同一条条紫色的藤蛇,从他的七窍钻入到体内。
“大师兄!”
“出大事了!”
三师兄聂远慌张地跑进来:“师弟他疯了!”
“嗡!”
香炉陡然平息,紫气消散,一切戛然而止,吕籍缓缓落地后睁开双眼:“老三,慢慢说。”
“今日一早……”
聂远尽量平复情绪:“小师弟他提前把所有的家眷送出城,跑到东夷城杀了楚仕雄、夏琮他们,夺走洪泽营的兵权,然后又跑到城外斩了潘落,把田地里所有的灵禾全部连根拔起,用灵禾点燃八百里烽火,宣告要起义!”
“……”
吕籍闭上眼睛,半晌后睁开,有条不紊地安排道:“通知朝廷,以及驻扎在城外的各营兵马,务必把他们给我围住。”
然而。
不久之后聂远就再次赶回来:“许、许文才是师弟的人!他昨天连夜就调动兵马,直奔着凉、幽交界的方向去了。”
“……”
……
镇标营、北府营。
是为卧龙先生许文才麾下二营,由他和武圣范海凌共同统领。
前方兵马正在奔赴前线。
许文才则是和范海凌停留在大帐内。
“范将军。”
许文才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悠悠道:“你可考虑清楚了?”
“清楚!”
范海凌重重点头。
“你可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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