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肃峥离京后,起先几日,裴仪茶饭不思,整日握着他送的匕首把玩。
有一次险些伤到自己。
自那以后,丝萝和皂白紧盯着她。
只要她一拿起匕首,便守在她身边哪也不去。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该上学上学,该读书读书,梦澜阁那边也没有寻事,日子风平浪静。
让裴仪产生错觉,好似定远将军从没在她世界里出现过一样。
武陵山、马场、静安寺。
一幕幕,似乎只是她的回忆。
一日,周达拖来五斤豆腐,送到府上。
午饭,鲜嫩的豆腐呈到裴仪的小餐桌。
裴仪夹起豆腐,小尝一口,“嗯,味道鲜美,周达的手艺极好。”又问一旁服侍的丝萝:“各屋里都有么?”
“除去梦澜阁,别的都有。”
裴仪点头,“洒影居的分量可足?”
“进到洒影居的豆腐,是各个屋里分量最多的,顶鲜。”丝萝盛碗粥,端到小餐桌。
裴仪用勺子舀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寻个事,往洒影居走一遭,叫二夫人尝尝周达做的豆腐,借机请她批示。”
丝萝捂嘴轻笑,悠悠地看她。
“你笑什么?”
“还用姑娘吩咐么,”一旁的粗使丫头替裴仪解惑:“丝萝姐姐才从洒影居回来,二夫人已经定下了周家。”
“偏你多嘴,”丝萝冲粗使丫头嗔笑。
“你这里挺热闹,”门口传来二夫人的声音,丝萝忙站起身,对她行礼。
裴仪作势要起,姚氏按下:“你坐着,我来同你说件事?”
“夫人用过餐没?”裴仪吩咐丝萝:“取副碗筷。”
“你吃你的,不必记挂我,我已经吃过了,丝萝才从我那回来,服侍我吃的饭。”姚氏拉住丝萝,拍拍她的肩,接着说:“有件事我同你讲。”
丝萝会意,带着屋里的粗使丫头退下。
姚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秋子站在她身后。
“夫人有要紧事?”
裴仪一面吃,一面看姚氏,心想什么事这么大阵仗?将她屋里的人都散出去,反倒留下秋子。
“上次你让我留意的草,叫什么来?”就在嘴边,姚氏怎么也想不上来。
“剪草!”裴仪生起兴致,“有线索?”
“前些日子,我查阅账本,瞧出一处端倪。一项支出,不足一月,竟登了两笔,持续数月。”
姚氏往后手伸手,秋子递上账本。
裴仪连忙搁下碗筷,秋子有眼力见,忙凑过来给裴仪打下手,在小餐桌上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
姚氏翻开有疑问的页码,撂到小餐桌上,指点给裴仪看。“你瞧这里有一笔支出,这里还有一笔,还有这里、这里。”
裴仪干脆自己拿过去翻看,惊得口中的豆腐来不及吞咽,含在嘴里。
“这几笔异样支出,均落在郊西的庄子上。那庄子,如今由步氏的表弟步凡在打点。我遣刘生暗访庄子,果然查到线索!”
姚氏的声音压低了些,可眼睛里,却压不住闪亮的光芒。
“刘生查到什么?”
“你说的,叫什么……”
“剪草。”
“对对!就是它,”姚氏兴奋,重重拍打自己的大腿,“长得像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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