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胃口好不好?”裴仪关切地问姚氏。
姚氏摇头,秋子替她说:“夫人的胃口也不好,总念叨府里的膳食不如之前好吃,随便对付几口,就吃不下。”
这就……是了。
裴仪翻翻姚氏寝被,被面的花色不似正经颜色,还有几处略有细微破洞。
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触摸破洞,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夫人的这套被面使了多少年?”
“去年才得来,夫人娘家嫂子,也就是姚国公世子夫人给二夫人夫人生辰礼。”
秋子不明白裴仪为什么揪着细枝末节不放,“夫人喜欢这个花色,今年使它的次数比较多。”
“其他的被面在哪?”
“在外间,”秋子往外走,裴仪拍拍姚氏的手,跟上去。
外间正北侧设有漆红的顶箱柜,底下阁子里是被褥等,上头阁子里,放着数十个不同花色的被面。
被面的颜色鲜艳,年头长的,用得旧了的,看着发白。
唯有最上层的一件被面,花色和里头的那件不一样,但是颜色不正经的劲头,倒和那件一样,只是稍稍浅些。
“这件使得多么?”
“同里头那件混着使,等那件干了,就撤下它,仍用那个。”
和预想中一样,裴仪点点头。
“秋子姐姐,药熬好了。”一小丫头手呈托盘,上有一深绿木叶纹盏。
裴仪走过去,手才碰到汤匙,那小丫头猛地往后躲,灰褐色的药汁溅在托盘上。
“躲什么?”裴仪一记寒冷的眼神射去。
“回七姑娘,奴婢害怕您。”
小丫头吓得瑟缩,端着托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关节发白。
裴仪捏住汤匙末端,搅合搅合盏内的药汁,凑上去闻,“这是什么?”
“大夫给夫人开的安神药,夫人天天饮用也不见好。”秋子愁眉苦脸地说。
“端进去,伺候夫人喝下。”
“是,”小丫头应声应得很快,巴不得早早喂给姚氏。
裴仪挡在小丫头面前,冲秋子扬扬下巴:“你亲自去。”
说完,对小丫头冷眉,“你既怕我,就躲出去。辛辛苦苦熬得药,洒不得。”
“是,奴婢知道了。”小丫头怯怯地回答,一步三回头走出屋子。
裴仪转身走近里间,秋子正准备喂姚氏喝药,她阻止:“今日的安神药先别喝。”
秋子、姚氏和裴昌廷皆诧异地望向裴仪。
“喝它做什么,又不好。”裴仪走到床榻,从她手里夺深绿木叶纹盏撂在一旁的桌几上,“方才的小丫头叫什么?”
“叫蓝果,”秋子从榻上起来,立在一旁。
“嗯,定论之前,别让她来屋里伺候。”裴仪
“四姑娘来了。”
裴仪出去迎她,刚下榻,裴玉沾满风雪走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
丝萝跟在裴玉后头,身上的雪更多。
裴仪攥住裴玉冰凉的手,把她拽到姚氏跟前儿来,裴玉瞧见姚氏的模样,大吃一惊:“这……这!”
“你别急,”裴仪把姚氏的病,一股脑儿地说给裴玉。
裴玉一边听,一边点头。
末了,裴仪问她:“同你母亲的病,可是一样?”
裴玉看着姚氏,呆呆地点点头,显然,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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