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无话，关肃峥又摸了摸她的手，冰冷如地窖。
“走，去屋里暖和暖和。”他牵住她的手，把人往屋里带。
裴仪没能如他所愿，甩开他的手，死死地搂住他，勾着他的脖子，头伏在他肩上，哭出了声。
“怎么了？”
裴仪的一如反常，让关肃峥慌神。松开她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双手探到她身后，一面拍背，一面柔声哄她：“乖，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裴仪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厉害，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放纵自己大哭。
关肃峥的心七上八下，好似一只莫名的大手，掐住他的心，一下一下的拧，拧得他上不来气。
他松开裴仪，裴仪死抱着他。
“怎么了裴仪？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关肃峥使力攥住她的胳膊，硬带下来，后退一步，双手捧住她的脸。
“谁欺负你了？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不要害怕，你告诉我，我来解决，不管这个人是谁……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
裴仪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紧张她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真心爱她。
裴仪再也忍不住，眼泪齐下，一面摇头，一面哭：“王爷，没有人欺负我，没有人……”
她抵到他的胸脯上，额头紧贴他，她能感受到规律的跳动声。
关肃峥松了一口气：“那你哭什么？嗯？”
裴仪抬起头，撅嘴埋怨他：“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和皇帝较量？你不怕死吗？你不怕他一剑杀了你？”
“所以，你是为了我哭？”关肃峥抬手，用大拇指擦她的泪。
裴仪点头，关肃峥啼笑皆非，“就因朝上的事？”
裴仪又点头，关肃峥忽地低头一笑，如寒风里的一抹光，驱散所有阴霾。
“你还笑！”气得裴仪握成拳头捶他。
关肃峥握住她，大大的手掌包裹住小小的拳头，含着笑看她。
“你不要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裴仪气得发懵，用另一手捶他，也被他握住。
两只手被死死地捆住，她争执不掉，抬脚踹他，往他腿间一顿乱踢。
关肃峥不敢使劲，怕弄疼她，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不该笑，请姑娘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你！”裴仪胸脯子上下起伏，嘴角隐隐抽动，白他一眼，“嬉皮笑脸！”旋即走到屋里。
关肃峥仰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笑得甚是开心。
她在关心他，担忧他。
关肃峥扭身，撩起袍角，迈到阶上，走到里屋，挨着裴仪坐下，伸手搂她肩。裴仪扭身不理他，也不看他。
关肃峥舔着脸，坐在裴仪另一侧，握住她的手。裴仪用力挣脱，挣了好几次，也没挣开，索性由他去。
他见裴仪不再挣扎，轻攥她的手，送到唇边，浅浅地吻她手背，“姑娘息怒，小人知错，再也不敢对姑娘嬉皮笑脸。”
“你！”裴仪一抬头，掉到他温柔似水的眸里，一句话斥责的话也讲不出来，丢了魂似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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