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
这样的话题,姜翎月听的又羞又窘,瞪着眼睛道:“不换!”
胆子是肉眼可见的在飙升。
祁君逸轻啧了声,歪着头去看她的脸,笑道:“不给碰,那给不给亲?”
当然也是不给的。
姜翎月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半张脸都被遮住,只余那双漂亮的杏眼在瞪人。
真是寸步不让。
完完全全的不想同他亲密。
这样的答案叫祁君逸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静静的看着她。
姜翎月被看的寒毛直竖,以为皇帝陛下真打算一天时间不到就自打脸时,腰间的禁锢松开。
“行,听你的。”
皇帝陛下再次妥协了。
不给碰就不给碰,他又不是色中恶鬼,有什么不能忍的。
前世她缠绵病榻最虚弱的那段日子,连沾都不能沾,他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他想的十分美好,但很多事确实是此一时彼一时。
那会儿她身子不好,他忧虑到心惊胆战,寝食难安,哪里有力气去思淫欲。
现在是不同的……
尤其是在那个恃爱生娇的小姑娘,连抱都不给他抱,两人并肩躺在榻上,熟悉的体香不断往他鼻腔钻后,祁君逸心头的燥郁成倍增长。
姜翎月可体会不到他的难捱,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叹了句这人变化确实大。
一向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皇帝陛下能愿意再三退让,实在是难得。
姜翎月是一个务实的人,她从来不敢自视甚高,但也不会卑微贬低自己。
在她看来,皇帝陛下这两日的种种行为,……大概是真的喜欢她。
程度有多少姜翎月不好判断,但那的确是真真切切的情意。
男女之情……
多稀罕,睥睨天下的帝王,居然有真心这种东西。
还给了她。
若是在前世,傻傻痴恋帝王的她,大概已经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现在,她早没了那些爱恨痴缠的心思。
她不想知道他的情意是在她生前就有,还是死后才发现。
不想去计较那些他耿耿于怀,试图解释的前尘过往。
其实看他模样,姜翎月就猜测到,他们之间大概存在挺多误会。
例如刖麝这样的误会。
或许姜翎馨的入宫,也另外有隐情。
他应该没有碰过她的异母妹妹,姜翎馨不是他的女人。
所以重生回来,他能毫不犹豫让人去劳军。
姜翎月看的出来,在得知她可能也拥有前世记忆后,他便急于跟她说清楚一切。
但那又如何呢?
皇帝陛下想要解释清楚那些误会。
所以,她就要认真倾听,而后喜极而泣,欢喜他们之间原来并非妾有意郎无情,跟他冰释前嫌,重归旧好吗?
不。
前世隐情对于现在的姜翎月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事实就是她已经死了。
她死的干净利落,现在是涅盘重生,一切都该往前看,再重蹈覆辙去贪图男女之情,那是辜负老天给予的厚爱。
前世的她倒是爱他,换来的却是他事事瞒着她,用异母妹妹来羞辱她。
刖麝的事他瞒着她。
神仙醉是沈氏所下也瞒着她。
纳姜翎馨入宫瞒着她。
被她发现后,他言语刻薄,恶意羞辱她。
这一切才是她真切经历过的。
至于隐情,……重要吗?
今生,经历过一世的皇帝陛下,性情大变,一切好像都好起来了。
曾经奢求不得的东西,主动送上了门。
但姜翎月却没那么想要了。
面对他那直白坦露的情意,姜翎月第一反应是在权衡利弊。
她没了再入爱河的打算,只能冷静的计较得失。
结论不难得出。
天子,尤其是手握实权的天子,他的情意,弥足珍贵。
在她已经成为他后妃的情况下,皇帝的真心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就像今夜,她能让他再三妥协、退让,不就是凭借着他对自己的情意吗?
这段日子以来的屡屡纵容也就都有了解释。
……看情况,这样的纵容还远远没有到底。
他是乐意惯着她的,且底线画的很模糊。
姜翎月心思活络起来。
或许,她该试探一二?
试探出皇帝对自己的情意有多少,底线究竟在哪里。
这样的话,她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
用他的话说就,‘拿捏’。
送上门的把柄,她确实该好好拿捏。
能不用在皇帝面前扮演柔顺体贴,可以随心的拒绝,对姜翎月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话本子里说的没错。
男人就是贱骨头。
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同样如此。
在她心仪他的时候,他忽冷忽热,爱搭不理。
死过一次,她无心再理会情爱,他反倒上赶着贴上来。
同时,姜翎月不得不承认,在得知皇帝原来对自己也有意时,前世残留下的最后一丝不甘心也彻底消泯。
……圆满了。
姜翎月心中幽幽一叹,抱着寝被合上了眼睛。
天知道,重生回来好几月,她夜夜窝在他怀里睡的有多累多心酸。
都要睡成偏头痛了。
难得手脚不受禁锢,她只觉得轻松。
身侧的姑娘呼吸清浅绵长,祁君逸等了会儿,确定人睡着了,才撑着手肘侧过身看她。
仔仔细细端详,认认真真的用目光描摹她的面容。
睡着的小姑娘眉宇间没了那股子倔劲儿,小小的一个缩在被窝里,看着很招人疼。
是他的月月。
祁君逸想将人抱进怀里,又担心吵醒她。
最后,他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指节一根一根挤进去。
十指相扣。
她不愿意跟他开诚布公将前世种种说清楚也没关系,言语的解释确实浅薄无力。
这一次,他会将那些事,一桩一桩的摊在她面前,解释明白。
没有什么比重新经历一次,更好的解释了。
…………
翌日。
姜翎月睁开眼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被窝太过温暖,她正想着赖会儿床呢,寝殿的门就被推开。
皇帝陛下绕过屏风踱步到床边,见正蹭着软枕,迷迷糊糊的姑娘,笑道:“怎么这么懒。”
他笑的神清气爽,看上去真是仙姿玉质,丰神俊朗。
姜翎月握着寝被,“陛下怎么还在这儿?”
“今儿得空,陪你去玩好不好?”
说着,祁君逸伸手挽起帷幔,坐到床边弯下腰,冲着她温声道:“现在起来好不好?”
真的,像极了一位正在哄闺女的老父亲。
姜翎月默了一瞬,还没有说话,肩上就是一紧,被提溜起来。
“换身衣裳,带你出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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