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都会放不下他……
这话就像是一把冰刃,毫不留情往祁君逸心口上扎,痛的他神情大变,面容扭曲。
“终于舍得承认了,放不下他是吗?”他死死地瞪着她,瞳孔神经质的放大,咬着牙道:“行,我让你亲眼看着他怎么死!”
“不要!”
月色浓黑,姜翎月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看清眼底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
让人不寒而栗。
她顾不上害怕,伸手握住他的衣襟,无措的摇头,“没有放不下他,真的!从来没有放不下他,……可如果你真的要杀他,那就是在逼我放不下。”
“自从决定入宫后,我把所有事都放下了,没有你以为的旧情难忘…”
“没有旧情难忘…”祁君逸轻声打断,嘲弄道:“没有旧情难忘,朕要他的命,你急什么?”
满脸无措的姜翎月闻言蓦然瞪大眼,简直不能理解他的逻辑。
她心急陈子泝的生死,就一定是旧情难忘吗?
“说啊!”
突然,后腰的手猛地收紧,姜翎月被扣入他的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
因为害怕,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感受的清清楚楚。
面前的姑娘为其他男人紧张成这样,口口声声一辈子。
她知不知道,她的一辈子只能是他的!
满心的痛怒再度失控,祁君逸牙关紧咬,抬手握住她的后颈,狠戾低语:“月月,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被他牵动心神,他就越是该死。”
这是他心爱的姑娘。
是他明明想要她想的要命,却忍到发疼都舍不得违背她心意,宁愿强忍自己欲望的姑娘。
他想宠她,爱她,好好呵护她。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她捧进怀里,日夜相伴。
她从身到心,都只能是他的。
心里的人是他,眼中看到的人也要是他。
谁敢分散她的心神,谁就该死。
狠戾的话语,字字入耳。
这一刻,姜翎月明白,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大开杀戒。
她求情,在他眼里是被陈子泝牵动心神,陈子泝该死。
她不求情,那正好,他顺势取了陈子泝的命,陈子泝依旧是个死。
总之,皇帝陛下要杀人,什么理由都可以。
甚至,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不用理由。
想明白这一点,姜翎月满心冰凉。
阻止什么?
没用的。
她阻止不了。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过往十余年的人生一幕幕出现在脑海。
幼年所受的磋磨、沈氏的步步紧逼、父兄的冷眼旁观、遇见陈子泝、辜负陈子泝、选择入宫、承宠、爱上当今帝王、小产、中毒、气急吐血而死、重生。
可即便重生一次,她依旧什么也改变不了。
甚至,还要害死陈子泝。
害死她唯一辜负过的人。
姜翎月满脸是泪,她觉得姜邵说的对,她确实是不祥之人,前世她害得陈子泝娶了华阳公主,不得安宁,今生依旧要害他。
泪珠一颗颗顺着面颊滑落,敲打在祁君逸的手背上,烫的他指节一颤。
“月月…”他伸手想要去捧她的脸,被姜翎月扭头避开。
指尖堪堪擦过她的面颊,触及一片湿意。
祁君逸眉心一跳,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怀里的姑娘开了口。
“陛下真的非杀陈子泝不可吗?”
她语气没了方才的仓惶和颤抖,竟然透着几分平静。
祁君逸心下一沉,紧盯着她,默不作声。
态度一目了然。
姜翎月狠狠闭了闭眼。
“你问我急什么,那我告诉你,”她嗓音艰涩,一字一句:“因为,他是我两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
巨大的慌张、害怕、仓惶过后,剩下的是浓浓的麻木,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
月光下,姜翎月双目灼灼,将那些她以为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倾盘托出。
“他确实无辜,不过是去农庄小住,便遇见了我,当时我苦于没有能力挣脱沈氏的掌控,见到他时,知道机会来了。”
“是我、是我抓住机会主动接近他,主动撩拨他,叫他对我倾心,他被我勾的魂不守舍,愿意八抬大轿娶我进门。”
“我指望陈家的亲事能让我爹动心,将他当做脱离姜家的救命稻草。”
“他有什么错?”
“他从头到尾都无辜极了,命还不好,遇上我这个瘟神,戏耍了他两年,将他哄骗的团团转,最后自己转身入了宫,现在他还要被我连累,丢了性命!”
她吸了吸鼻子,松开一直握住他衣襟的手,掌心抵在他的肩头,想要狠狠用力,将人推开。
可才搭上去,手腕就被握住,后背再度抵在了窗墙上。
半晌没说话的祁君逸捞起她的下巴,借着月色,两人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睛都是一片通红。
他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忽然道:“怎么撩拨的?”
姜翎月一默,“…什么?”
“不是说主动撩拨他吗”祁君逸平静道:“怎么撩拨的?”
姜翎月:“……”
才沉默一瞬,握住她下颌的手就轻轻拢了拢。
无言的逼问。
恢复了几分理智的姜翎月,唇瓣微颤,“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这么聪明,还知道朕在想什么?”
他目光落在她颤抖的唇瓣上,晦涩的眸光冷厉如刀,突然俯身衔住那柔软如花瓣的嘴唇。
狠狠舔舐,用力厮磨。
姜翎月梗着脖子,一动不动,任他亲。
这是自打他表明心意,让她愈发恃爱生娇后,她头一回这样乖巧,但祁君逸并不觉得宽慰。
这个他给予的吻,带着冰冷的血气。
一吻作罢,还不忘回到先前的问题。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撩拨他,将他勾的魂不守舍的?”他笑了笑,“真给他这么亲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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