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 14
戴令曦到那儿的时候，林姜正坐在车里休息，神色郁结，满腹心事。
她敲敲车门，抬高帽檐，林姜连忙打开车门，让她坐上来。
“巡捕问我在上海的家人或是可以联系的人，我脑海里只有你的名字，就把你的电话给了他们。”林姜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打扰你了。”
“你做得对。”戴令曦盈盈一笑，“听说你被跟踪了，然后……跟踪者自燃了？”
“嗯。”她低下了头，轻声嗯了一句。
“别担心，我在这儿。”戴令曦拍拍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车外忽然传来一声——
“林姜？”
“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路垚啊！我也是康桥的，比你小两届。新生欢迎晚会上，你还帮我戴过胸花呢！”
“三土？”林姜转头看向戴令曦。
这一下，路垚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人，两人四目相对，他脸色顿时不好了！
“你们……谁被袭击了？！”
巡捕房，乔楚生的办公室里，乔楚生和白幼宁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女一男——路垚，戴令曦和林姜，五人无一人开口，此时氛围极为尴尬。
“我给你们沏壶茶吧！”路垚说着就要起身。“我们都没吃早餐，这时候喝茶，恐怕不太好。”戴令曦开口道。
“那……你们想吃什么？”路垚想了想，“面包店没那么早开门……豆浆油条，令曦你可以吗？”
“我叫萨利姆去买生煎包了。”乔楚生按住了路垚，“还有，准备牛奶和橙汁。”
“谢谢，乔探长。”戴令曦勾起唇角。
“令曦从不喝橙汁。”大抵觉得他们太默契，路垚忽然插了句话。
“给林小姐的。”乔楚生无奈了。
“你是要问话吗？”戴令曦问路垚，他点点头，“那我先去旁边等着。”
说完她就起身，乔楚生立即拉开桌前的椅子，她顺势坐了下去，白幼宁想了想坐在她的身边，乔楚生也回了自己的位子。
“你好，戴小姐。”白幼宁先对戴令曦伸出了，这是她俩的第一次见面，“我是白幼宁，《新月日报》的记者。”
“幸会。”戴令曦与她握握手，“说起来，我与你们报社也是有缘分。你们新开的专栏，安排了采访我。”
“是吗？”白幼宁其实不太清楚这件事，但还是立即接口，“要是这样，我一定争取这个采访机会！”戴令曦没有接话，只是笑笑，白幼宁立即转移了话题。“戴小姐怎么会在现场？”
“巡捕房叫我去的。”她解释道，“林姜学姐没有亲人在上海，所以出了事，她就想到联系我。”
“哦！”她点点头，“那么，戴小姐也是康桥毕业的？”
“对。”戴令曦抿抿唇，“林姜学姐大我一届，我大路垚一届，我们三个都是校友。”
“那……”白幼宁还想问，被乔楚生制止了。
“幼宁，戴小姐既不是目击者也不是犯人，她是家属。”
路垚问话期间，萨利姆把早餐送了过来，牛奶和橙汁各一杯，生煎只有一份。在乔楚生的示意下，牛奶和生煎送到了戴令曦面前，林姜面前只有一杯橙汁。
白幼宁觉得怪异，戴令曦倒是很坦然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路垚问完了话，她和他们道了声别，准备一起离开。
“令曦，”路垚叫住了她，“刚刚我问了学姐要不要一起吃饭，学姐说如果有空就一起。”他带着期盼的口吻问，“你呢？一起吗？”
“再说吧！”说完，她和林姜一起离开了。
“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学姐？”白幼宁问。
“人家要做居里夫人，我又不是居里。”路垚如此说道。“你有两个学姐，我问的是戴令曦。”白幼宁敏感的觉得他的答案不对。
“她不是我学姐。”路垚一本正经地说，“令曦小我2岁。”
“原来是个天才！”白幼宁点点头。
“我也不是喜欢她。”他轻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就在白幼宁震惊时，乔楚生又补充道：
“前。”
路垚眯起眼睛，心里很是不爽。
“乔探长似乎很了解令曦。”他妒忌心本就重，而他却一再触及，“先是馄饨，又是牛奶、生煎，现在还有……前？”他嘲讽道：“据我所知，戴家这种家族和黑帮不和吧！”
“戴小姐，是戴家家族主，戴家迁至上海十余年，多少有些接触，不奇怪吧！”乔楚生笑着说道，“倒是你，身为前，未婚夫，对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
“谁说的！”路垚否认。
“我说的。”
出了巡捕房，戴令曦将林姜带上了自己的车，并让司机和青儿下车等着。
“卟啉症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治愈，林姜学姐真的不知道吗？”
“你怎么……”林姜很是吃惊。
“及时抽手吧！”戴令曦招呼青儿和司机上车，自己下了车，“送林小姐回去。”
戴令曦抬头看了眼巡捕房，转身往中药铺走去。
当晚，路垚和林姜在贝当路的西餐厅里，林姜面露疲色，路垚见戴令曦没来，有些遗憾，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我读医的时候，令曦一直让我和学姐你多多学习。”路垚回忆起当年，“你和令曦都是很有追求的人，目标明确，并且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有我不是这样。”
“虽然当时你和令曦的传闻很多，但我一直觉得你俩很合适。”林姜也忆起了当年，“你们俩都很聪明，脾气也很倔，但在一起的时候会相互妥协。你很听令曦的话，她让你好好读书，你就好好读书，而令曦……”
“令曦怎么了？”路垚追问。
“你知道学校里为什么很多人看你不顺眼，却从来不敢对你说什么吗？”林姜笑着说，“是令曦去警告他们的。”她举起拳头，“靠打架。”
“令曦……为我打过架？”路垚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当时我几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她怎么会……”
“是你们分手以后。”她说，“她不允许别人说你不好。”路垚紧接着就去找了戴令曦，但她依旧不见他，他在戴家门口的信箱里投了一封信，待他走后青儿取出，交给了戴令曦。
“小姐……”青儿见她直接把信塞进抽屉，想说些什么，又无法开口。
“明天你去找童丽。”戴令曦看着青儿，“过两天我要出趟远门，想让她随行采访，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是的，小姐。”她连忙点头。
“对了，要是以后还有这种信，直接扔抽屉里，不要给我。”她又说。
“可是……”青儿有些不忍。
“青儿，我不想动摇。”戴令曦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也不能！”
路垚和乔楚生查到了华兴药厂，乔楚生隐约记得戴令曦提起过这个地方，拒绝了路垚搜查的要求，转身就去找了戴令曦。“这儿……能动吗？”乔楚生问戴令曦。
“还没签搜查令吧？”戴令曦反问道。
“还没。”乔楚生犹豫了一下，“可是证据随时会消失。”
“那就今晚去吧！”戴令曦说，“我让我的人把东西带走。到时候你搜查，也拿点药回去，说要检查，就不会露馅。”
“好。”
晚上，戴令曦同乔楚生到那儿的时候，路垚和白幼宁也到了，两人怕狗，紧张地抱在一起。乔楚生第一时间看向戴令曦，只见她扔出一把狗粮，狗被引开了。
乔楚生开了锁，和戴令曦推门而入。路垚看到戴令曦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乔楚生出声，才慌张推开白幼宁。
“令曦我……”他想要解释，戴令曦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乔探长，我先去做事了。”她交代一声，转身离去。
“她来干什么的？”白幼宁不解。
“路过。”乔楚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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