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 15
乔楚生他们三人，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林姜，路垚将卟啉症患者犯案的事情仔细描述了一遍，林姜否定了自己教唆杀人的事情。
还这样说道：
“当年提出卟啉症治疗方案的人，是戴令曦，可惜她并没有继续这项研究。”
路垚和乔楚生面面相觑，白幼宁对于这个戴令曦更好奇了。
“虽然我知道戴令曦这个戴家家主很厉害，但是她不仅在康桥学了法学和数学，对医学也很了解吗？”白幼宁问他们三人，路垚和乔楚生没有说话，林姜倒是开口了。
“戴令曦当年在康桥，有康桥小公主的称号，她精通的东西超乎你的想象。”林姜本来就佩服这个学妹，此时想起她和她说的话，心中感慨万分，“要不是和路垚分手闹得沸沸扬扬，她选择提前毕业，应当会有更大的成就。”
“分手？”白幼宁转头看向路垚。
“不管我有没有继续研究，那项理论都是现在医学无法实现的。”戴令曦不知何时出现，她倚着门说道：“光谱理论和药物控制理论都是需要大量实验的，不仅对人力、物力、财力有所要求，而且，”她看着她，“需要时间。”
“但如果你继续……”林姜不甘心，戴令曦却很平静。
“我说过，理论方面我在行，但实践的话，我的基础不够扎实，医学这种半点错也不能出的事，我不合适。”
“你总能把事情算的清清楚楚。”林姜无奈地说。“不是的，是我父亲说，做事先谋败。”所以她会想到最坏的结果。
“那么林医生，麻烦你把病人们都叫过来吧！”乔楚生说。
“如此，我就先走了。”戴令曦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
“我之前也见过戴小姐几回，她公开场合从未戴过帽子。但这几次都戴着……”白幼宁看向他们，“她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幼宁，令曦不是犯人。”乔楚生又一次强调。
戴令曦不知道这些，她带着青儿和童丽去了外地，对外说法是巡查店铺，实际上是去送药。
一路上，因战争导致流离失所的人们，因得不到救治只能等死的人们，虽然武器装备不良却从不退缩的人们，一点点波动在法国长大的童丽的心。回程的火车上，她们定了个卧铺包间。
童丽已经没有采访的欲望，她默不作声，和来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而这些年见惯了这些场面的戴令曦，优雅地喝着茶。
“能感受到吗？战争的可怕。”戴令曦问。
“我以为离我们很远……”童丽低声说。
“是很远。”戴令曦点点头，“我们这次去的，是外围的外围。”她放下杯子，“我的身份绝不可以因为送一次药，就暴露了。”
“你是……”她睁大眼睛，惊讶地说，“你怎么敢？”
“青儿。”戴令曦使了个眼色，青儿就去门口守着，“谁和你说我敢？我分明怕的要死。”这是实话，从没有一个任务，让她感觉离死亡这么接近。“一开始我是为父母报仇，后来……被触动了！”她感叹道：“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和我的父母一样，不顾及自己，在乎的是我们的未来！”戴令曦看着她，“童丽，你愿意成为我的伙伴吗？”
“我……”她眼神波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很危险，你应该要好好考虑。”她微笑着看着她，“但是我的身份关乎到很多人的安危，希望你能替我隐瞒。”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童丽忽然叫住了她。
“戴小姐，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我？”
“第一回，大约在五、六年前，我去巴黎谈生意，经过一家很有名的面包房，买了两根法棍。”她盈盈一笑，“有个人把法棍换了方向。”童丽印象模糊，“第二回，几个月前，还是买法棍，又是这个人换了方向。”
“仅凭一个动作？”童丽惊讶。
“我见过的人，从来不会记错。况且同样的本能动作，让我印象深刻。”她顿了顿，又说：“据我所知，法棍必须正放的传统是法国人的习惯，而且还是老派的法国人，所以你应该在法国待了很多年。还有时间……你不可能是去法国留学的童丽。”
“那我是谁？”童丽问。
“林其华，魔女杀夫案唯一的幸存者。”
回来几日，诺曼办了个聚会，邀请戴令曦过去。戴令曦不知道他此为何意，连忙联系了灵雀。
“最近路垚风光无两。虽然你们看似没有交集，但过去的婚约知道的人不少，他们应该是想从你这儿找突破口。”末了，灵雀又问了一句，“路垚能和我们成为伙伴吗？”
戴令曦皱眉，冷笑一声。
“怎么？我不好用？”
“白猫，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灵雀对她这种态度很不满意，“你一心不想让身边的人扯上关系，但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是你不让他们干，他们就会平平安安。”
戴令曦怎会不明白？但是……
“路垚很单纯。他家境殷实，说句难听的，到时候躲出去问题也不大。”
“诺曼对他出手，他来得及躲吗？”灵雀看着她，“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事就是冲着他去的。”
戴令曦叹了口气，说：
“你想我怎么做？真的让他加入我们？”
“白猫。”灵雀拍拍她的肩，“别躲了，你同他的关系有心人都能查到，不如离他近些，就近保护他。”他微笑着说：“我倒也不是希望他加入，而是不希望你如此压抑。”
她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宴会上，诺曼见着戴令曦还是很客气的，毕竟她在租界有些势力。和她兜兜转转半天，最终才说到重点。
“听说戴小姐和路先生曾是恋人，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吗？”诺曼的话，让戴令曦浅浅一笑。
“因为国外的教育。”她不动声色地开始甩锅，“我和路垚是订过婚约的，可去了国外，这就变成糟粕。在一个崇尚自由恋爱的地方，我们甚至不能告诉别人婚约的事情。”她看着酒杯里的红酒，“久而久之，爱情耗尽，只剩下互相责怪。”
“你们是相爱的？”诺曼问。
“当然。”戴令曦不否认，“十余年的相处，见过了对方好与不好的一切，有友情，有亲情，所有的感情混合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爱情？”她喝了口红酒，“但是相爱容易，相守难。”
“是吗？”诺曼试探地问，“如果还有机会在一起……”“听说……他现在和一个女孩合住。”她叹了口气，“大抵是没机会了。”
“戴小姐，要不要去看看？”诺曼看着她，她眼睛微眯，各种心思流转，最终她举杯与他碰杯。
戴令曦从晚宴上出来，就发现有人跟踪着她，她与青儿对视一眼，勾起了唇角。
“去这个地方。”
青儿看了看地址，愣住了，随即让司机开车。
路垚一直住在大房子里，就是留学期间也有姐姐给安排的房子，导致他即使没钱，也要住得好。
戴令曦抬头看着这个公寓，定了定神，上了楼。走到附近，就听见一间开着门的屋子里传来的话。
“垚垚，你昨天还说你爱我的呀！你看到我第一眼就动了心。没想到你都是骗人的，坏蛋！垚垚，我们再怎么吵，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宝宝，你看看宝宝……”
戴令曦正觉得无语，从屋子里走出一身着华服的女人，两人互不认识，但都有礼貌的颔首示意。
戴令曦偏头看了眼，还跟着的人，走到屋前，双手环胸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原来，你都要结婚了？恭喜啊！”
看到来人是戴令曦，路垚整个人傻眼，想要说的话在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开口：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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