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21
后来他们才知道,上元节那天失踪的是荣飞燕。其实翌日荣飞燕就被送了回来,被人扔在大街上,身上满是泥土和血迹,似被人欺辱,事实真相谁都不知,可荣飞燕却在流言之下自缢了。
为此,平宁郡主立即叫温思尔来一趟国公府。
“没有公开你和衡儿的婚事是对的,”平宁郡主很是紧张,“我猜测这荣飞燕就是因此事而死。”
接着她就把邕王王妃来说过亲的事情告知他们,齐衡大怒。
“怎会如此目无王法?!”他斥责道。
“幸好他们不知道,与衡儿定亲的人,是你!”平宁郡主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到也不是。”温思尔回头看了眼绯衣,才继续说道:“他们用这种法子,动不了我,且不说绑架我有风险,就说这能不能查到……我温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禁卫军有许多地方不宜去,但她温家军为救幼主,哪儿都能去!
“换个法子对你也不行!”齐衡蹙眉,“春宴的时候,我必是要参他们一本!”
“别胡来!”温思尔连忙阻止,“邕王如今权势正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搞不好……”
“搞不好什么?”齐衡不懂。
“你是说,”平宁郡主低声说:“逼宫?”
“怎会?”齐衡震惊,“如今官家是偏向他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温思尔浅笑着,“也可能是我危言耸听了,无事便最好,她嘉成县主想同我抢齐衡,断断是抢不过的,若接下来不作孽,便有活路。”她眼神一凛,“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是不怕他的。”
“说得好!”平宁郡主点点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当无事发生,以静制动。”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齐衡忍不下气,“这般残忍,若是让他为帝……”
“齐衡!”温思尔不让他说下去,“官家现在身体康健,其他的话就不要说了!”
齐衡看向她,只见她摇了摇头。
吃过午食,齐衡送温思尔回府,走到半道,她让人改道去了城外。
到了河边,她嘱咐不为和绯衣在一旁守着,自己和齐衡下车走走。
“我知道你想同我说什么,但若出事的是你,我该当如何?”齐衡的表情难得如此。
温思尔知道,这事算是他至今遇到最大的事了!虽身处朝堂,很多事不可能不知,但他被父母护的太好,不清楚人性之恶。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在我身上,”她凝视着他,认真地说:“你必须放弃我。”他想要反驳,她立即说:“你要明白,你是独子,肩负了太多,不能只考虑情爱。”
“我不是……”齐衡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叹了口气,“思儿,如果我不能保护重要的人,那么我的身份地位有什么用?”
“你还记不记得庄学究的那个策论题?”她说,“牺牲一城人,救一国人。”
“那日论到你便结束了,你可想知道我的想法?”他反问她。
“你说。”
“我会与那一城人同生共死。”他眼里满是光芒,“牺牲在所难免,但我愿成为牺牲之人,因为留下的人太苦了!”他看着她,“思尔,我知道,你很苦。”
原来,他是懂她的。
顾老侯爷丧事设的答谢宴,温思尔像往常一样,晚了一些,与平宁郡主对视一眼,便立即移开了目光。
她落座后,一道不怎么友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抬眸看去,正是邕王妃。
“难得见着侯爷来女客席。”小秦氏笑着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
“男客那儿都没个主人,在这里我至少能见着您不是?”温思尔浅笑着说。
“怎会没有?三郎……”她刚开口,温思尔便别开眼。
“我不喜这茶。”温思尔对一旁仆役说,“绯衣,你去泡壶我爱喝的。”
绯衣点点,随对方下去。“侯爷武将出身,没想到对品茶也颇有研究。”邕王妃嘲讽道。
“不喜便是不喜,与价格、品质无关。”她回望她,“我父母兄长虽是武将出身,却也得官家赏识,吃喝不愁,大些我便去宫里陪伴官家、皇后,荣宠从来不断,岂是那些一朝得势的小人可比?”
一朝得势的小人,正是用来形容邕王的,邕王以前向来伏低做小,如今争储中占据优势,便毫不掩饰,展现出那副小人得势的嘴脸。
“侯爷说话,可要留些余地。”邕王妃笑着说。
“余地?”她拂袖起身,“煮个水都那么慢,我那个女使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了!”说罢,她便离开。
“这个温侯爷真是没教养!”邕王妃气极,却还在微笑。平宁郡主一言不发,眼神却看向温思尔的背影,对她颇为欣赏。
温思尔和齐衡约在后花园,两人看看周围景色就开始逛园子,一抬头便看见在亭子里,拿着一杆枪的顾廷烨。
“二叔。”齐衡向来有礼,对着他便恭敬行礼。
倒是温思尔很随意地走了过去,问了他要了那柄枪。
“怎的,在家还耍枪?”温思尔问。
“这是我的,我打算拿走。”顾廷烨望向远处,“但就是这个,他们也不愿给我。”
说话间盛明兰来了,她对他们行礼了,聊了没几句,顾廷烨的大哥就带着家丁来了,说是要拿回这枪,顾廷烨不愿给,两人起了争执。
温思尔掂了掂枪,微笑问齐衡:
“要不要看我耍温家枪?”“当然!”顾廷烨抢答。
温思尔眼神一变,双手一前一后持枪,往仆役们中间一刺是他们不得不退开,随后换至左手单手持之,架在右手手肘处,摆了个标准的马步,画圈舞动极速前进,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拨一挑。
她勾着唇角,用力下劈,横向握枪将他们全部推倒。随即一个回身,枪头直指顾廷煜颈部。
“侯爷!”见状,顾廷煜的娘子一下子跪倒在温思尔脚边,满脸泪水哭着说:“请你放过我家官人吧!”温思尔嫌弃,抬腿想要退后,被她一把抓住衣角,“我们与您无冤无仇,你可千万别信了二叔啊!他把爹爹都给气死了……”
顾廷烨本是看他们可怜,想要上前帮忙,此时听她这么说,立即后退倚着柱子,双手环胸,看着温思尔表演。
“你是说我蠢?”温思尔收了枪,弯下腰掐住她的下颌。“不……不敢……”她眼神骇人,似真会杀了她,此时顾廷煜的娘子吓得瑟瑟发抖。
“侯爷是非不分啊!”顾廷煜趁此喊道,“你们有本事就在这里杀了我!”
“杀了你?”温思尔努努嘴,“那我可不敢。不过就是把枪,我倒是没兴致。”她看向顾廷烨,“要不就给他?”
“可。”顾廷烨点点头,“反正总有一日我会拿回我的一切!”
她将枪头一转,对着自己,把枪递给他,见顾廷煜接过,她往后一步,掌心抹过枪头,顿时血流不止。
“思尔!”齐衡着急上前,握着她的手。
“呀!你弄伤我了。”温思尔看着惊恐的顾廷煜夫妇,笑着说:“好疼啊!”
“侯爷,你这是做甚?”顾廷煜蹙眉问道。
“我要告诉别人,你伤了我。”温思尔一边由着齐衡和盛明兰给自己包扎,一边笑着说。
“侯爷明明是你……”顾廷烨气愤不已,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我们俩,”温思尔指指自己再指指顾廷煜,“你猜别人信谁?”她指着枪头,“你看,这还有我的血!”
他一松手,枪落了地,顾廷烨连忙上前拾起。
“是他!”顾廷煜指着顾廷烨,“现在在他手上了!侯爷要是非要说顾府的人弄伤了您,那也只能是他!”他着急忙慌摆脱责任。
“顾家大郎,你真当我傻吗?”温思尔凝视着他,“刚才你家大娘子就拐弯抹角骂我傻,后来你用铁枪伤我,如今又这正大光明嫁祸他人,真是一出好戏。”她想要鼓掌,一看手上的伤口,便算了,“如今你眼前有两条路,一,到众人面前郑重向我道歉,二,从顾家族谱上除名,你选哪个?”“温侯爷你为何如此待我?”顾廷煜看向顾廷烨,咬牙切齿,“若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二弟,我就不懂上天为何老是如此眷顾他!”
“我只是讨厌蠢蛋。”温思尔瞥了他一眼,“还在我面前耍心机的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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