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22
从顾府出来,齐衡沉默了许久。
“为何你每次都帮二叔?”齐衡忍不住问,“这回为给他出气,竟还弄伤自己!”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我不是帮他。”温思尔低着头,“我只是觉得自己遇到过相似的事……”
“温家?”齐衡想了想,“那些宗亲来找你了?”
不是,就是有这种莫名的感觉。
但她不能说,她抬头看着他,浅浅一笑,说:
“是,父母过世的时候。”“我应早些去助你!”齐衡很是自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握着他的手,“如果事情提前结束,我会和官家说,我们早些成亲。”
“什么事?”齐衡想了想,“你是说这次科考会提前?”
见他这副呆傻的模样,她嗤嗤地笑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一方面我希望你尽快成长,能成为官家的助力;一方面我又希望你永远都这样单纯。”温思尔看着他的眼睛,“我希望你的眼里一直都有光。”
“你在,就会有。”他说。
皇上身体本就不好,近些日来更是每况愈下,这两天她去宫里,得到的答复都是暂时不见。入夜,她正在用膳,绯衣听了信儿,踌躇之后,走到她的身边。“有话就说。”温思尔说。
“齐国公……”绯衣抿抿唇,“似乎出事了?”温思尔停下动作,抬眸看她,“说是今日齐国公路过邕王府,就被请了进去,入夜都未出。”
“平宁郡主没去讨要人?”温思尔问。
“说是找了皇后,皇后派人去了,但是邕王府说齐国公早就回去了。”绯衣有些迟疑,“皇后娘娘派去的人,已将王府瞧了个遍,并无国公,现在也没了法子,只得晾着平宁郡主。”
“齐衡呢?”温思尔又问。
“宫门外侯着。”绯衣想了想又说,“这事儿现在看来,咱们不好插手,宫里送了这信儿,应也是这个意思。”
“的确是。”
温思尔琢磨了一会儿。皇后派人去过却没找到人,说明他们并不怕,这件事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有预谋就是说他们不主动交人,万一他们强行闯入,就会造成鱼死网破的场面。
思前想后她还是让绯衣备了车,她穿上了前些个日子宫宴上她穿的衣裳,还刻意戴上了那套,皇上赐下的金裹着夜明珠的簪子。
拿着圣旨,她与齐衡在齐国公府门口相遇,此时的齐衡没有往日的云淡风轻,一片儒雅,也不像往日待她那般嬉笑耍赖,只有一片愁云惨雾。
“思尔……”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齐国公的事。”温思尔说。
“邕王此时势大,你还是不要掺和了!”齐衡回头看了眼不为,“思尔,此事交给我,总能解决的。”
“先上车。”温思尔把他拉了自己的马车,这才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必是要救父亲的。”他抿着唇,神情紧绷,“即便是豁上我的性命……”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死,你父母怎么办?我怎么办?”她知他稚气,循循善诱,“况且你死,也不一定能保下我们。”她叹了口气,“你觉得邕王非要和你结亲,是因为嘉成县主看上你了,还是其他什么?”
齐衡一愣,这才思索起来。
“怕是杀鸡儆猴。”他说。
“此事交给我。你是当事者,多半无法处理,我却不同,纵然闹得天翻地覆,也有法子收场。”这是她的特殊性。
“可是官家……官家病了。”他担忧她。
“我有铁券丹书,和圣旨。”她微笑着说,“你且听我消息。”
马车到了邕王府,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浅笑下了车,齐衡撩开帘子,她回头与之对视,浅浅一笑。
随即,与绯衣一起昂首挺胸走进邕王府。
她和绯衣在厅堂等了一会儿,邕王妃才打扮妥当来见她,一看见她,便笑着问:
“怎的?有什么要紧事,侯爷这大晚上登门?”
“邕王呢?”温思尔问。
“你也知道,官家最近身体欠佳,我家王爷去替官家祈福封祭了。”邕王妃说。
“那么,这事我便和王妃说了。”她举高圣旨,“我是来替官家宣旨的。”
“官家?”邕王妃一愣,随即笑着说,“好,那我这就替官人接旨。”
“王妃,”她浅笑着挪开圣旨,“这圣旨不是给邕王的。”她看着她,“自然也不是给你的。”“那是……”
“给齐国公的。”温思尔说。
邕王妃与她对视,两人都紧紧凝视对方,丝毫不退,最后邕王妃一挑眉,说:
“恐怕侯爷来错了地方。找齐国公,自是要去齐国公府的。”
“王妃说笑了。若不是齐国公府没有齐国公,我又何必来这邕王府呢?”温思尔步步紧逼。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邕王妃直接询问。
“没什么意思。”她再次抬高圣旨,“我只是来颁旨的。”
“齐国公不在这里。”她话音未落,她便说:
“邕王神通广大,我找不着齐国公,这差事便给到你们。”温思尔微笑着,“我且在这儿等着,”她一字一句强调:“等邕王妃把人给我送过来!”“侯爷这是强人所难?”邕王妃不愿再装,面露不虞,“行吧!那你在这儿等着。”她对一旁女使说:“去,给侯爷沏壶好茶,让她慢慢等!”
说着就要走,温思尔一个眼神,绯衣拦住了她,她看向温思尔。
“王妃真是许久没得这圣旨,规矩都忘了。”温思尔寻了位子坐下,“我手持圣旨,这是何意?”她看向绯衣,绯衣立即明白。
“自是侯爷如今代表了官家。”绯衣回答。
“所以,你们邕王府便是这么待官家的?”她偏头询问。
“那侯爷想要如何?”邕王妃已是不悦,却不敢不理会她。
“跪下。”她扫视众人,“王妃莫不是忘了,见官家的礼数?”
“侯爷莫要欺人太甚!”邕王妃眯着眼睛,“这儿可是邕王府!”
说着,邕王府的家丁、仆役围了过来,温思尔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看着他们。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环顾四周,慢慢走到邕王妃面前,“怎的?官家还在,我这脚下就成你邕王的了?”
这话她不敢应,即便这会儿是在邕王府,她依旧不敢应温思尔的话,怕的就是隔墙有耳!
她只能愤恨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侯爷是要站边吗?”邕王妃问。
“我一直都在一边。”温思尔强调,“我站官家。不论官家之后选谁,我都会支持。但如今,官家还在,我,也还是镇远侯,官家最宠爱的温侯爷!”
两人对视,最终邕王妃败下阵来。
“侯爷到底要干什么?!”“我要见齐国公。”她勾着唇角,“仅此而已。”
此时邕王妃已无可奈何,她看着温思尔手中的圣旨,怎么也不相信是真的。但此时她不能说,只能安分地跪下,并叫人把齐国公带上来。
温思尔重新坐下,喝着邕王府的茶,看着跪着的邕王妃,浅浅地笑着。
绯衣只是感叹,这姑娘实在太会得罪人!
不一会儿,齐国公来了,看到跪着的邕王妃和坐着的温思尔,有些疑惑。
“姐儿,齐国公来了。”绯衣提醒温思尔。
温思尔放下茶杯,起身对齐国公颔首。
“齐国公领旨。”她朗声道。
齐国公连忙跪下,高举双手,说:
“齐国公接旨。”
温思尔把圣旨双手交于他,便往后退了一步。
这下,邕王妃和齐国公都站了起来。邕王妃看着,齐国公只得展开圣旨,上面写着温思尔和齐衡婚期提前,两人皆是一怔。
“恭喜齐国公,恭喜侯爷!”邕王妃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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