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飞和陈寿亭口头定下合伙办厂的约定后,突然有人登门拜访,也想和陈寿亭合伙办厂。
来者不是陌生人,正是临近周村的张店城内,有名的大户人家卢家,卢家卢老爷子想和陈寿亭合伙办一个印染厂。
原来,这张店卢家的卢老爷子虽是前清举人出身,但思想却极为开明,他让自己的大儿子卢家驹去了德意志学习印染纺织。
如今学成归来,总不能在张店种地吧,于是卢老爷子便打算找个靠谱得力的内行人,合伙开个印染厂。
却不曾想被林鸿飞抢先一步了!
卢老爷子得知此事,顿时大感失望,作为父亲,他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别看出国留洋学了好几年的印染纺织,实际上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若是没有像陈寿亭这样既懂经营、又懂技术的能耐人帮扶,他那个大儿子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过,正当卢老爷子失望之际,他得到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消息。
“什么,那位林少爷想要聘请家驹去染厂当副总经理,负责公关、接待、机器采买等事宜?”
“这,这是真的吗?”
卢老爷子先是诧异,然后心中一喜,虽然没能办成厂子,不过能让自己儿子有个用武之地,倒也算不错。
林鸿飞心里清楚,卢家少爷毕竟是从国外留洋回来,别管会不会实操机器,但终归在见识上要比国内的很多行业人士强上不少。
所以,他愿意招揽卢家驹进入到他的染厂里工作。
当然,林鸿飞也想把陈寿亭+卢家驹这对儿黄金搭档凑齐。
一个精通技术、擅长经营;一个形象出众、一口流利的外语加了留学生见识,是最佳的公关人才。
同时,以卢家驹的专业知识,他在采购机器、原料方面有着极强的优势。
因此,这两人天然就是最佳的搭档,染厂在这两人手里,定能迅速发展壮大。
此外,卢家不仅是在张店,在整个淄博地区都颇有名望。
通过雇佣卢家驹,和这样一个强势的地方家族搭上关系,并不是一件赔本儿的买卖。
染厂这件事算是办妥了,林鸿飞和陈寿亭签订好合作协议后,将染厂命名为【锦绣染厂】,印染的布匹品牌依旧命名为飞虎牌。
而韦恩那边也带来了好消息,他已经联系好了供货商,随时都可以提供充足的坯布、染料等。
眼见着染厂一事步入正轨,林鸿飞便打算离开鲁省,前往军校报到了。
本来林鸿飞还打算到了济府转车时,顺路去一趟苗瀚东的府邸拜会一下这位鲁省最大的实业家。
但苗瀚东临时有事,去了沪城谈生意。
无奈之下,林鸿飞特意将一副明代的玉石象棋交给商会会长许承平,委托他帮忙转交给苗瀚东先生,以答谢他从中帮忙牵线。
许承平自然满口答应:“放心吧,等苗先生回来,我会亲自送过去的。”
在林鸿飞离开青城那一天,陈寿亭、卢家驹亲自过去送行。
陈寿亭拉着林鸿飞的手说道:“兄弟,你就踏实的上学去吧,染厂这边儿有我和家驹操持,你就放心吧。”
“六哥,家驹哥,那就辛苦你们了!”
“等有时间,我会来青城看你们的!”林鸿飞笑道。
“路上注意安全啊,鸿飞。到了保定,记得给我们写信!”卢家驹也在一旁叮嘱道。
伴随着一阵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缓缓驶出车站,陈寿亭看着逐渐远去的火车,嘴里斩钉截铁说道:
“家驹,鸿飞兄弟这么信任咱们,把这么大染厂交到咱们手里,人家连个账房都不派!”
“这是什么胸襟啊,咱们可一定得在青城干出个人样来,不能辜负了人家!”
“六哥,你就说怎么做吧!”卢家驹也是跃跃欲试。
原本留过洋的卢家驹是瞧不上陈寿亭的,他觉得陈寿亭就是个土染匠,能有什么真本事。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交流,卢家驹算是被陈寿亭给折服了,于是从一开始的瞧不起,转而对陈寿亭又敬又怕。
陈寿亭一脸的踌躇满志:“具体怎么做,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凭我的手艺,两年之内,我能让飞虎牌卖遍整个鲁省!”
······
鲁省到保定之间,是没有直达的铁路线。
因此,林鸿飞一行人在德州下了车,吃了一顿德州扒鸡后,一行人租了三辆马车向西北方向赶去。
马车的速度就要慢很多了,不过好在还有些时间,林鸿飞倒不是特别着急。
除此之外,在城郊野外行走,自然容易遭遇劫道的,不过这年头劫道的,大部分都是穷得活不下去了,才干这一行。
因此,这帮人穿得也是破破烂烂、手里别说枪了,土枪都没有,只是拿着些大刀、梭镖什么的。
“站住,把兜里的钱都拿···”
只见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有枪!”
“他们有枪!”
“跑啊!”
一瞬间,仿佛被惊动的鸡群,这帮人四散奔逃,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唉,就这个胆儿,还敢出来打劫?”林鸿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过几天,林鸿飞一行抵达了距离最近的车站。
“少爷,这就是安邱城,城里有火车站,直通保定的!”马车夫热心的介绍道。
当然,他的热心并不是平白无故的,主要是林鸿飞给的赏钱属实丰厚,车夫自然殷勤地很。
本来林鸿飞是准备直接去安邱站坐火车,直奔保定而去。
结果鹿喜娃问了问,今天的火车已经没了,得等到明天才行。
“那咱们就在安邱城里休息一晚上。”
“走吧,我要是记得没错,安邱城里应该有一家不错的馆子!”
没过多久,林鸿飞等人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目的地,只见眼前的饭店大门上,悬挂着一块老匾,上面写着【鼎香楼】三个大字。
看着这块老匾,林鸿飞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他正要打算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敲打声。
紧接着,一个骨瘦嶙峋、尖嘴猴腮、其相貌可谓全亚洲空前绝后的男子抱着脑袋,一脸狼狈的窜出来。
身后,一位嗓音洪亮的妇人拎着个大号擀面杖冲着这人骂道:
“贾贵儿,你小子要再来我这儿骗吃骗喝,我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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