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床榻间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记恨,愤愤得咬了长公主一口。
怎么就对我这么坏。
又得到一巴掌。
陆清衍进不了那间书房,后来也妥协了,闹着让长公主在府里另收拾出一间屋做书房。
那间书房,算是属于他的。
他将他们之间的事,物件,都罗列在书房里。
还常常拉着俞欢去看,要她一起记着。
“这个,是我给你讲的第一本话本,不知道你之前都看了好几遍了,让你听着听着差点睡过去。”
“这是那天晚上放的河灯,上面有你写给我的诗,我找人偷偷捞回来了。”
“这是你用完的香膏壳子,很香,有你的味道,我就珍藏起来了……”
越来越离谱。
“这个你还留着做什么。”俞欢忍不住开口。
“我要你想着我,以后看见这些就想到我。你会吗?”他问。
俞欢不回答,他就追着问。
“会会会会。”俞欢无可奈何。
她迟来的发现,陆清衍和云谚,并不是一样的人。除了相貌,他们各方面都很容易区分。
无法比较谁好谁坏,但两人确实都在她心底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一个如昙花一现,惊为天人。
一个是日久情深,细水长流。
陆清衍的同僚又压着嗓子,在长公主府门口催陆清衍去当值了。
一声一声,又着急又谨慎,秧秧她们总觉得这位大人的喊声像布谷鸟,笑作一团,欢快又悦耳的笑声将日子衬得闲散舒适。
“别让人家久等,快去吧。”俞欢推他。
“我回来给你带糖炒栗子。”
陆清衍站着不动,非要长公主亲了他一下,才意气风发的出门,眉眼含情,春风得意。
心结仍留在那,只是他相信,天长日久,长公主的心总会偏向他的。
云谚生母早逝,家中继母甚是猖狂,足智多谋的公子也得受磋磨。住的是宅里最偏僻的院落,下人们服侍也不尽心。
冬日里缺少炭火,屋里冷僻。那时候就喜欢出门走一走,借着逛一逛街的由头晒晒太阳,身上暖一些。
也就是那时,遇见了她,赌气跑出来的小姑娘。
他帮她捡了荷包,本是好事,偏生嘴欠,无意损了一句,像个小流浪儿,她就记了仇。
此后竟三番两次的遇见,互损的也更多。
直到宫里传来消息,皇后薨逝。她去外祖家,遭人追踪,意外被他巧妙救下。
看见她发髻上那朵白花,和她那双短短几日就变得沉重的眼睛,才发觉她的身份。
一样的生母早逝,他动了恻隐之心,借着当下的形势安抚了她几句。
哪知她就从几句话里,知道了他那些深藏不露的本事。
病怏怏的公子,闲来无事,便喜欢坐在家中分析天下,这一步是变数,那一步是定局,俱在他掌握之内。
可那样偏僻窄小的院子,哪有让他做局的机会。只等着熬到走也走不动,悄无声息病死在榻上。
哪知他短暂一生,还会有贵人识才。
她寸步不离缠着他,他半推半就。后来,就成了太子和公主身边最得力的智囊。
公主嘛,有时一团孩子气,有时又有着异于常人的决策能力。
譬如二话不说,就光临云家,将府里所有欺压他的人都收拾了一顿。又给他在京中置办了一处顶好的院子。
可是他念着生母在这的那点回忆,没去。结果,死也是在这方狭窄天空下。
一开始,只是被她卓越的天资吸引,明明有这么好的头脑偏偏本性惫懒厌学,于是严苛管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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